容珺为了陆君平差点连命都没了,自是一回京,就求到明帝面前,希望容珺能继续待在七皇子府养伤。
明帝觉得有趣,不由得好笑地问:“如今容爱卿重了这么重的伤,又是荣国公的亲儿子,文若此举是否大惊小怪了些?”
陆君平担忧道:“荣国公上次差点将他打死。”
明帝不以为然地哂笑了声:“那次是长公主恰好不在国公府,长公主从小就对容爱卿疼爱有加,如今知道他受了伤,定然心疼极了,必不会让荣国公为难他,更何况……”
帝王嗓音转冷:“尚公主乃是何等荣耀之事,荣国公自己就是驸马,定然也是欣嘉极了,朕实在想不出容珺为何不能回国公府。”
话已至此,陆君平不便再求,就在他打算放弃时,容珺却道:“皇上,国公府此时怕已乱成一团。”
明帝皱眉:“容爱卿何出此言?”
容珺有伤在身,明帝早就赐座,如今他就坐在一旁铺上软垫的红木椅上。
“当日,”容珺微微垂首,“臣曾与家父表明心意,心悦五公主,他并不赞成,这才家法伺候。”
陆君平心中诧然。
容珺难道不怕这么说,荣国公会受罪吗?
明帝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就算云娆只是个民间义女,那也是公主,荣国公这意思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尚公主是委屈了他?
明帝虽不悦,却是冷静地笑问:“可是他已经知晓长乐公主曾是你的通房?”
容珺摇头:“应当不知。”
明帝淡淡的点了下头,立刻派人再打国公府打探,没多久,果不其然就收到荣国公接下赐婚圣旨不久,便气得吐血的消息。
“岂有此理!”
明帝震怒,拍案而起,当下就准了陆君平的请求,让容珺在七皇子府养伤。
荣国公不满赐婚一事,很快就传到温斯年及岑太傅耳中。
岑太傅心里虽然极不赞成云娆与容珺成亲,但听见荣国公不满,他心中就更加不满了。
如今是他儿子高攀了他们家的女儿,荣国公居然还有脸不满?他自己就是驸马,有什么好不满的?
岑太傅差点气得上国公府讨公道。
云娆有孕一事,岑太傅虽然已从岑煊口中得知,却迟迟不敢告诉岑母,就连赐婚一事也不敢说。
但女儿到底下个月就要成亲,岑太傅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岑母身子虽然虚弱,却也与不少世家夫人交好。
五公主又是温家的三姑娘,更是岑府的近亲,岑母很快就从旁人嘴里听见五公主即将与容将军成亲的消息。
岑母活活被气晕,甚至当晚就病得下不了榻。
岑煊亲自来相府告知此事时,云娆当下就怔住了,忙不迭问:“你们没跟娘提过我与容珺的事?”
“不敢说。”岑煊如实以告。
岑母受不得刺激,要是知道女儿曾经当过别人的通房,甚至是外室,很可能就此一病不起,岑太傅赌不起,岑煊也赌不起,只能想办法一瞒再瞒,能瞒多久是多久。
云娆得知岑母病倒,心急如焚,当下就跟着岑煊赶回岑府,不止云娆跟着回去,就连温斯年也一并同行。
没想到一行人刚进到岑府大厅,便见到本该在七皇子府养伤的容珺坐在那。
岑母出了大事,此时在大厅负责伺候容珺的,自然都是签了死契的家生奴。
饶是如此,岑煊依旧是在进到大厅之后,就立刻屏退左右。
如今回京已经近十日,容珺为了能赶在下个月底顺利成亲,在养伤一事上可说十分配合。太医交待什么他便做什么,该喝的汤药补药也是按时的灌,如今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上许多。
饶是如此,云娆见到他来了,依旧气急败坏地上前:“你怎么来了?”
容珺看着小姑娘气呼呼的模样,心都软了,笑意染上他的眉梢,甚至连唇角,都勾起温柔的弧度。
那温柔的笑意,如春水般淌入云娆的心,剎那间就浇熄她心底的怒火,徒剩担心与无奈。
容珺看着她,微微笑着:“我想你了。”
“……”云娆心头一跳,下意识转身看向阿兄和舅舅。
果然看到阿兄冷峻的脸庞勾起一抹冷笑:“容子玉,当我死了吗?”
容珺起身,若无其事的朝岑煊拱手:“内兄。”接着朝温斯年拱手:“温相。”
“……”这厚脸皮程度的确非比常人。
岑煊微眯起眼:“待会儿在我娘面前,你要是敢这般嬉皮笑脸,轻挑不成样,大婚那日你便知道。”
容珺眉梢轻挑,笑容温润:“内兄说得极是,子玉谨记在心。”
“……”岑煊觉得自己没办法好好跟他说话了,再说下去他怕是要忍不住拔刀。
温斯年倒是淡定,只笑着说:“容将军在来的路上,本相的人应该已清楚交待来龙去脉,定然知晓待会儿该说什么、做什么?”
容珺微笑颔首,郑重其事地说:“容某知晓,请相爷莫要担心。”
岑煊冷眼旁观。
就知道容珺这个人狡诈奸滑,贯会看人下菜碟。
云娆听到是舅舅特地将容珺接来的,微微一怔,接着像是想到什么,有些慌张的看向温斯年:“舅舅将子玉哥哥叫来,莫非是……”
温斯年点点头:“是,只有将你们的事,与阿婉全盘托出,并告诉她你已有孕一事,才能解开阿婉心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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