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麻烦你收拾一下这里。”
那老头儿穿了一件白色的长袍,双手柱着一根造形古朴的拐杖,神色冷淡,虽说不发一语,但与这老人之间的关系似是比那被称为塞缪尔的黑袍要融洽得多。
听了这老人的话后,他将杵地的拐杖微微抬起。
宋青小就感觉到四周有力量流涌,迅速被那拐杖召集进去。
原本看上去平平无奇的拐杖,一瞬间便似是变得极度危险的样子。
‘吱嘎——’
被她踹得歪斜的桌面似是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之下被缓缓‘扶’起,弯折的支柱发出‘咔咔’的声响,被重新捋直。
就连上面的细微凹痕都被一一抚平,恢复了完美无缺时的样子。
桌上倒塌的茶杯等物恢复原样,如同被一双无形的手,重新摆回了先前的位置。
‘叮叮铛铛’的撞击声响中,宋青小甚至感觉得到自己身下坐的椅子也在归复原位。
这种力量与灵力不同,既是神秘又是诡异,甚至她压根儿感觉不到力量的流涌,这白袍老头儿却已经将一切归位。
桌椅是由宋青小亲自踹坏的,她对于自己的力量心中有数,对于这桌椅的防御能力更是有个大概的了解。
能承受得住她的力量一击不毁,可想而知这东西防御力之强悍。
可在这白袍老头儿的动作下,却似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这些被破坏过的痕迹一一抹去,这老头儿施展的是魔法还是某种神秘的修复能力?
从她进入试炼以来,从没遇到过这样的作战方式。
她抬起头,几个试炼者飞快的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神情。
那白袍老者像是并没有注意到她的惊诧,在照老人所说,将一切原元之后,他又将举起的那拐杖落了回去。
‘砰。’
拐杖点地时发出轻微的碰触声响,那股奇怪的强大念力消失,同时杖身上的力量也逐渐散去。
周围的人都习以为常,一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接班人?”一个靠坐在窗边的男人慢慢出声。
他原本一直盯着窗外,看着外头的景物往后飞逝,对于之前车里发生的一切都似是浑不在意。
但这会儿听到了老人说的话后,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并不认同的原因,他冷笑出声:
“就凭他们?”
这男人留有一头酒红色的长发,身上穿了一件华丽的紫色法袍,一转过头来时,那张脸俊美得如同神祇,但那双灰蓝的双眼之中,却带着傲慢、鄙夷,似是十分看不起这几个新加入的试炼者:
“他们身上的魔力微弱得几乎感应不到,只会哭着说害怕,拖大家后腿。”
“‘他’已经快要苏醒。”老人被他这样一反驳,也并不生气,仍是语气十分温和的安抚着他:
“拜日教廷传来的消息,当年的封印,已经控制不住‘他’的现世。”
“我们必须要将这个消息送出去,请动路西法的现身。”那最先招呼宋青小的金发碧眼的美丽女人也跟着出声,她那双漂亮的碧绿眼珠中,带着几分忧心忡忡之色:
“如果不能集齐当年十四个人,便无法启动当年的封印。”
“‘他’的意识已经苏醒,哪怕本体被制,却已经可以驭使恶灵。”她提到这个‘人’时,脸上露出几分恐惧,似是想起了不大愉快的回忆:
“所以这一条路上危险重重,极有可能会遇到来自于‘他’所驱使的傀儡的拦制。”
这金发碧眼的女士与老人应该是站在同一阵线的:“联绑亲自挑选了他们,为的就是协助我们穿过迷雾之森。”
她提到‘迷雾之森’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对劲儿,最终并没有再接着开口,而是由老人发声:
“这个时候,我们如果陷入包围,就需要有接班人来替我们将消息传递出去,”老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着看了四周一眼:
“——才能争取到一线生机。”
他这样一说之后,无论是那穿着紫袍的男人,还是黑袍塞缪尔等,都并没有再出声。
试炼场景中的这群原住民似是对于这个金发碧眼的美人口中所提到的‘他’极为畏惧,连没有听到名字,她只提到一个‘他’的时候,宋青小都注意到在场的几人脸色一变。
不仅止是黑袍、紫袍面露阴鸷,就连那些默不作声的人都将头垂得更低。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低垂了下头,默念头不知名的经文。
他身上穿了一件类似古僧袍样的衣物,那衣物呈砖红色,与其他人光鲜亮丽的衣袍相较,他的这件‘袍子’显得陈旧而破碎。
最为诡异的,是那僧袍包裹住他一侧肩头,从他胸前斜直往下,绕过他另一只手臂,从腋下穿过在胸前打结,露出他一只肩膀、胳膊及一片后背。
令人瞩目的是,他后背之上背了数条捆绑在一起的荆棘,随着他低头的动作,荆棘上的刺扎进他衣服里,使得他身上的皮肉被撕裂,发出‘悉索’的响声。
血液‘汩汩’的涌了出来,将他的僧袍染湿。
其他人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越是疼痛,背脊弯得就越深。
而捆在背后的荆棘刺则扎得越狠,血就流得越急。
这些流淌出来的血液涌入僧袍之中,化为丝丝缕缕的血线,在僧袍之中交叉钻织,仿佛在绘制着一副特殊的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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