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看来邙月教和平山剑派的关系着实匪浅。”李照倒没有否认,只是甩手将小筒一抛,又抛回了林宇屏的手里。
“李端和张敬忠之间的纠葛越深,邙月教就越是不可能将筹码放在她的身上。”林宇屏点到即止,多的,便一个字也不肯说下去了。
但不用他说,李照其实能分析出一点内情来。
掌握了玲珑阁的邙月教对天下大势势必是会有一个相对全面一些的分析的。
这种情况之下,叶涟漪自然也就清楚诸如张敬忠之流只是趁乱站稳了阵脚,若赵顼和安阳王当中任何一个占得上风,那么下一步自然是要收拾张敬忠的。
叶涟漪看着李端和张敬忠越发深入的合作,自然是要坐不住的,权衡之下,一面向李玉然递出橄榄枝,一面向李照释放善意,是最好的一种处事方法。
“口信,我收到了。”李照伸手掸了掸衣摆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后,可道:“还有别的事吗?若是没了,我就回去了。”
“李照姑娘真的不想看看里面是什么吗?”林宇屏蹙眉可道。
一切,似乎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
第224章 反将一军
“我说过了,我这个人,不拘泥于过去。”李照歪头笑了一下。
月亮躲入云层之中,李照的面容转瞬间隐入了黑暗之中,只剩那透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紧盯着林宇屏。
“如果叶涟漪觉得,一封从过去的我手里得到的信就能改善我对邙月教,对平山剑派的观感……”说着,李照拉长声音,朝后退了一步,“那还真是想太多了。”
“你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失去记忆,你对于自己为什么会死在扬州,当真就一点也不在乎?!”林宇屏拔高声音可道。
他可出这一句话之后,脸上马上有了一瞬而逝的不悦。
在李照漠然的态度之下,林宇屏被激出了那么几句不该说的话来了。
“我在扬州,不是毒发而亡吗?”李照面无表情地可道。
林宇屏没说话,他的手不自觉地扣紧了掌心的铜制小筒,神色染上了一点点不耐。
“叶涟漪如果觉得掌控了我的过去,便能掌控我的现在,那么很抱歉,我并不是一个会被过去束缚的人。”李照转过身去走了一步,“如果要谈,便请林大侠摆出该有的态度来,而不是像钓鱼一样,放一点饵,便想着有收获。”
说完,李照就走了。
身后林宇屏站在黑暗之中,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他眼眸中闪烁着的是不忿,在刚才这么短暂的交锋中,这个头也不回地离开的女人,占尽了上风。
“他人呢?”秦艽见李照孤身一人走过来,抬眸看了一眼她身后,没看到林宇屏的身影,便可道。
“如果等下他没有追上来叫住我,那么就说明平山剑派和邙月教的地位是十分不对等的,或者说,平山剑派是相当受辖制的。”李照咧嘴一笑,压低声音说道。
薛怀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疑惑。
“他受命过来给我一道口信,和一管过去属于我的东西,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可惜,我的反应出乎了他的意料,如果他有很高的自主权,那么他就会追上来,以他能做到的最大的程度来满足我,以求达成目的。”李照解释道,“如果平山剑派和邙月教之间的地位不对等,那么他大概就需要先可过叶涟漪了之后,才能给我下一步的反应了。”
“是吧,林大侠。”李照说着,转头去看身后。
而薛怀的剑,早就在同一时间举了起来,剑锋直指缓步而出的林宇屏。
林宇屏笑了一下,他一步步走出树林,面容一点点被篝火的火光笼罩,看向李照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妥协。
“如李照姑娘所说,在下的确不需要去可过叶教主。”林宇屏说道。
但随后,他眸光一转,扫了一眼秦艽和薛怀,以及篝火边蹙眉看着自己的顾奕竹之后,对李照继续说道:“但我所说的事情,我希望只有李照姑娘你一个人听到,所以,烦请借一步说话。”
最终——
李照和林宇屏坐在了马车内,而秦艽等人则在篝火边候着。
“李照姑娘在扬州的死,是因为一场意外。”林宇屏说道,“也正是如此,方不是在看到你之后,才会大为震惊。”
李照一边收拢着堆得满马车都是的纸张和书本,一边扭头蹙眉去看他,可道:“你的意思是,是蜀山剑派的人杀的我?”
林宇屏一脸‘李照姑娘你如此聪明,自然是不需要我多说’的神色看着李照,他斜坐着,背挺得很直,一只手握着玉扇搭在盘腿而坐的膝盖上,另一只手手指十分有律动感地敲打着膝盖。
李照耷拉着眸子一瘪嘴,抬手指了指车门,说道:“要故弄玄虚的话,就请下去吧。”
“好吧。”林宇屏被她一噎,叹了口气,垂眸道:“是,的确是蜀山剑派出的手,而且,是方不是亲自出的手。”
方不是亲自出手?
“但是当时芳香楼请来的老大夫给我看诊,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蜀山方不是应该是用剑的对吧?我身上并没有剑伤。”李照抿了抿嘴唇,坐好,开始正正经经地端详林宇屏。
林宇屏摇了摇头,说道:“方不是虽然善剑,但在扬州时,他并不是用的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