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小一点的已经两眼一翻,吐着白沫晕了过去。剩下的人一些抵着舌头不敢晕的,只能打着摆子告饶道:“侠女,侠女还请高抬贵手,我们……我们委实不敢作乱。”
“既然没有,那就自己站出来,否则等一会儿,便是你们一道下黄泉了。”松无恙起身,手腕转动了一下,长剑锵地甩着发出震颤之声。
已经见识过面前这位玉面修罗的可怖之后,院子里剩下的人那是半点也不敢耽搁,于是这群人你检举我,我检举你,愣是把除自己以外的其他人说了个底裤朝天,连平日里去花楼点了哪个姑娘没给钱都说了出来。
有意思的是,在英吉利亚人手底下做杀人买卖的,也正是刚才想要以少胜多的这几个壮汉。如今他们规规整整地躺在一起,倒是省了松无恙在阿姐回来之前清理场子了。
“你,出来。”松无恙信手一指,指了个八字胡的精瘦汉子出来,道:“你清点一下人数,把你们在那群洋人手底下做的什么事给报一报,待会儿我阿姐回来,我要看到你们已经分门别类地写好了。”
松无恙非常省事地把活指派了出去,领了活的人自然是毕恭毕敬地出列,说什么做什么地推着众人往府衙里走。
地底的李照并不知道外头松无恙已经爽过了,当然,即便是知道了,李照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此让这事过去了。
此时她比较头疼的是,面前这个牢笼里的女人,既是格洛的母亲,也可能是她义体残片的被动载体。
“母亲,你还好吗?”格洛眼巴巴地望着牢房里生死不知的女人,语气紧张。
何冲搓着手站在旁边,小声问道:“侠士,您看……这事是不是算我将功折过?”他这话一出口,正巧对上李照不太耐烦的神色,又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什么也没说。
李照瞥完何冲,走到了牢房的大锁前。
与别的牢房不一样的是,关押着格洛母亲的这一间牢房明显是重点对象,锁都是用的多重连环锁,每一把都连着拳头大小的环形锁链。
“侠士,钥,钥匙我知道那儿可能有。”何冲见李照看着锁发呆,又哆哆嗦嗦地举起了手。
听到他这么说,李照倒是有些意外了。
这何冲在英吉利亚人手底下到底做了什么,能得如此信任,不仅知道关押格洛母亲的地方,甚至还知道钥匙所在。
“在哪儿?”李照心有疑虑,面上问话时却不显。
何冲哆哆嗦嗦地拱手道:“还请侠士和我一块儿去,那地方有三道门,大人若能将门强行破开,说不定在里面可以找到钥匙。”
说辞听上去没什么毛病,李照想了想,扭头瞥了一眼魂不守舍地望着牢房里流泪的格洛,也就没叫他,朝何冲摆了摆手,让何冲带路。
地方在二楼尽头。
第一扇门是外间大门,本就是开的。
李照照例让何冲打头阵,自己一手按着剑,一手按着枪,谨慎地跟在他后头。
“侠士——”何冲领着李照在房间里兜转了几圈之后,便走到了一处向上延展的楼梯前,这儿有第二道门。
“让开。”李照动了动头,朝后努了努嘴。
何冲欸了一声,连忙沉了沉袖子,绕到外头去等着。他小心翼翼地攀着外门,只露了一双眼睛朝里去看,分明看不到什么,他脸上却突然泛起了笑。
随后,何冲听到里乒乒乓乓响了几下之后,又赶紧小碎步地跑进去,自告奋勇地越过李照,往楼梯上跑。
二楼这间房通向的是三楼的房间。
英吉利亚人的这设计有些奇怪,若是人在三楼走廊外头,便是看不到这间房的。而若是从二楼进,先不说要走一圈迷宫,这层层严防死守的大门,便已经足够让寻常人焦头烂额了。
里面会放着什么?
当然如何冲所说,是放着地牢的钥匙吗?
李照不太相信。
第三道门没有丝毫意外地出现在了楼梯的尽头,而何冲也非常熟门熟路地撩着袍子就往楼梯下跑了。
只是这一回,他不仅仅是跑到了楼梯地下,而是又去了二楼房间的外门处。
想要开枪打门的李照注意到了何冲脚步变得十分轻快,她蹙着眉头看了一眼楼梯地下,又看了一眼面前这看上去和前两道门没什么两样的铁门,迟迟没有下手。
门后有什么?
现下李照可以确定,这门后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不知道什么样的武器可以伤害到剑仆,但转念一想,剑仆的战损对她自己而言其实是没什么要紧的,至多就是少了一个免死金牌罢了。
于是她便同刚才那样,拔了手枪出来重新装弹,然后对着铁门就是一梭子下去。
咚——
铁门被李照一脚踹开。
而紧接着,她就一步也不敢动地停在了门口。
无他,铁门在推开之后,一瞬间有无数个红点瞄准到了她身上,遍布各大要害。可她不动,那激光却在动,不仅在动,而且还发出了警报声。
滴!
滴滴!
令人头皮发麻的警报声在响了第三声之后,一道激光在电光火石之间从墙上射出,紧接着就贯穿了剑仆的左手。
手臂与手枪哐啷落地。
原来何冲是在这儿等着她的,李照意随心动,单脚蹬着阶梯最高一层的边缘朝后一跃,凭着这一波惯性摔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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