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舟白是被席飞羽的连环夺命Call给吵醒的。
电话一个按掉,又来一个,林舟白实在受不了,捞起手机按下接听键,脸还蒙在被子里闷声道:“怎么了?”
席飞羽和往常一样话痨,接通电话后说个不停:“我的哥,你可总算给接了,你爹我都给你打了十个电话了。昨天喝着酒喝着酒,你就突然消失了,打你电话你也不接,你现在哪呢?”
林舟白仍沉溺于昨天种种,未没在意席飞羽口头上占他便宜。
只针对最后一个问题,简短回答:“酒店。”
“酒店?你在酒店做啥呢?”
席飞羽和林舟白是一个裤子里长大的兄弟,所谓的竹马竹马。
在他看来,林舟白从小到大就是个冷面郎君,长得帅是帅,但从来没有和哪一个女孩有过任何纠缠。这搞得他中二期时时常自恋地担忧,林舟白莫非是个同性恋暗恋自己。
因此,他一时哪里能把“酒店”这俩字和林舟白联系上。
晃了神,席飞羽才在电话那端大喊起来:“啊!林舟白!!!别告诉你爹我,你昨晚泡了个妞。”
“……无不无聊。”林舟白语气一如既往地冷,嘴角却不觉间勾了起来。
他轻咳,掩饰情绪,又说,“你给我电话什么事?”
席飞羽想起来了正事,“哦哦哦!刚刚何叔给我电话问你在哪呢,让你早点回家吃饭,因为林叔叔今天也在家。”
“好。”林舟白应下来。
挂断电话吼,林舟白翻了个身还想再睡会,头刚挨上枕头,就看到枕头边上安静地躺着十张红色纸币。
他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居然被当成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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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时,是正中午,日头正高,蝉鸣声空切。
天气热得像是个蒸笼,林舟白踏进家门后,快步就往主屋走。
半路上,却被何叔“蹲伏”到,后者直直随上来。
“舟白回来了?”
“嗯,何叔。”林舟白心情很好,笑着同他打招呼。
说完,又要抬步,何叔却拦住他去路,道,“我们正想着你什么时候到家呢。刚巧,我让咱家厨子做了份冰糖绿豆汤,舟白你赶紧去餐厅喝了罢,解解暑。”
林舟白闻言顿足,看向眼前这个风霜微染双鬓的老人。
对方被他看个措不及防,眼眸中的尴尬与疼惜仓促敛去。
林舟白瞬间明白过来,内心的忻悦顷刻间消散了大半。
他屏息,又似听到女人或欢愉或痛苦的呻吟声自主屋隐隐约约传来。
林舟白垂眸,看到影子被自己踩在脚下,小小一团,略感麻木:“又来女人了,是么?”
何茂岭瞧见眼前这个少年,神色遽然生变,方才脸上的光彩瞬间全无。
他一生无妻无子,林舟白是他一手带大的小孩,宛如孙辈,心里怜惜哪里止得住。
但,林和颂又是自己的老板,他也并不能议论多说什么,一时支支吾吾,只道了句,“舟白……”
过了会,林舟白才抬眸,竭力笑了下,“行,我正好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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