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阿福接过,那妇人也盘腿坐在矮榻上,你也看到了,家里老太太就是这么个人。她的话要是都入了心,那才是没有活路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就当是听到了个屁,闻过味道就罢,还能因为这个伤了自己不成?
语气里带着十足的不屑,阿福一时有些呆愣。
那妇人看出阿福眼中的惊愕,拍着阿福的手道:我们女人家都是这样,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怎么过都是一辈子,还是看开点好。说句不好听的话,嫁到我们府上来,也不是没有好处。侯爷虽然年纪大了些,可就像老太太说的,年纪大的懂得疼人。
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阿福一眼。
阿福被那一眼看得坐立不安,当即就从矮榻上站了起来,对着妇人拂了拂礼急匆匆的掀了帘子出去。
杨柳看到阿福出来,也忙跟上去。
后面跟出来的妇人喊了几句都没能喊住阿福的脚步,脸上忍不住就露出个冷笑来。看来也是个没胆子的,还以为她从小在乡下长大,跟这京城里的名门闺秀不一样,原来也不过尔尔。
看老太太的心思,怕是心里已经满意了,只是还在拿着乔炫耀炫耀,让别人奉承几句罢了。既然如此,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这件婚事可就板上钉钉了。
她旁边的丫鬟看到就问,姨娘笑什么?
笑什么?笑没头的苍蝇呢!妇人说完甩了帘子进屋,留下小丫鬟茫然的反应不过来。
姨娘这是在说什么呢?大冷天的,哪里来的苍蝇?
逃出了那妇人的院子,阿福脚下不停。虽然阿福自认记忆力不会出错,但是她听到消息后,整个人都晕沉沉的,连自己身处何地都有片刻的恍惚,更不用说再找到原来的道路了。
等到阿福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个从来没有到过的小园子,连身后一直跟随着自己的杨柳都不见了踪影。
园子的周边都种着成片的毛竹,甚至还有用碎石围起来的丛生竹,因为天气寒冷,竹子的叶子都落了,只剩下几棵枯干立在那里,颇有几分萧条之意。
园子的尽头是一个小院子,院门虚掩着,看起来像是有人刚进去,没有关好门似的。
有那么一瞬,阿福就觉得自己应该进去看看,而她也真的进去了。
院子跟外面没有多大的差别,同样都种着成片的毛竹,只不过院子的中间摆放着石桌石凳,凳子上用棉布缝了棉垫垫着,看起来倒像是时常有人坐的。
正在阿福惊疑之时,院内的屋子里传来了一声惊呼。这声音很快就消失了,阿福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再听到其他的声音。
☆、侯府(2)
鬼使神差的,阿福抬起脚走进了院子,朝着发出声音的屋子慢慢走了过去。
院子的门被紧紧的关着,窗户也是用纱布蒙着,根本看不到内部的情形。阿福抽下头上的簪子,将纱布捅了个小洞,将眼睛凑上去看里面的情形。
屋内的摆放十分的奢华,连桌面上铺的桌布都是用锻锦铺就的,看起来就十分奢侈。阿福看着忍不住皱起眉头,等她的视线再朝着屋内其他的地方看过去的时候,脸上的表示就变得惊恐起来。
只见离桌子不远的床榻上,滚着两个相互交缠的肉体。女子仿佛已经晕倒了,莹白的胳膊垂在床边,随着男子的动作不住的抖动。刚才阿福没注意听,现在看到这种情形,才听到屋内男子似有似无的粗重的喘息声。
她忍不住捂住嘴巴,阻止自己想要惊呼出的声音,手里的簪子却随着这动作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声音不是很大,但在这寂静的院子里,还是格外的清晰。
谁?
屋内男子的动作顿时就停了下来,脑袋也跟着转到窗户上。
阿福转身就跑,跑了两步才想起来簪子没有捡,怕被人通过簪子查到自己的身上,忙转过身去捡簪子。
屋内的脚步声渐渐逼近,听着就要到了门边。
阿福使劲咽了口唾沫,一把抓起簪子,腰都没直起来就朝着门外窜去,整个身影看起来颇为狼狈。这一刻,她是什么都管不了了,就怕后面的人追上来抓住自己。她几乎可以确信,若是被这人抓住,自己就算是不死,也会落得跟屋内那女子一样的下场。
她可不想自己重生回来一趟,活得连上一世都不如。
若是真的沦落到跟屋内那女子一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阿福觉得自己今天可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等看到有人影的时候,她才停下脚步狠喘了几口气。看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婆子,她依旧不敢有片刻的放松,甚至不敢朝后看。她一直觉察有人在后面追着自己,若不是对方又返回去一趟,自己早就被那人抓住了。
她不敢懈怠,拉住一个丫鬟询问淮安候老夫人院子的住处。等问好了地址,也不敢再跑,吸了吸气,压了压自己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的心脏,疾步前行。
距离淮安候老夫人的院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看到杨柳焦急的左右踱步。
看到阿福的身影,杨柳忙跟上来,急切的询问:姑娘,你这是去哪里了?
阿福自然是不敢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只是歉意的对杨柳道:路上迷路了,找不到回来的路,正好碰到了府里的丫鬟,才找到了正确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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