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妈笑的开怀,忙又道了谢才从地上爬起来。
张氏这才把目光又转到阿福的身上,漫不经心的开口,你一大早来我这里,也是为了这事吗?
阿福摇了摇头,半晌,又点了点头。
你这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到底是还是不是?
听张氏问的不耐烦,阿福忙福了福礼,道:母亲,我是实在没听说故意杀人这件事,故而摇头。但我此来却又跟此事脱不开关系,这才点头。
张氏蹙了眉,有话就说吧,没必要在我的面前打什么哑谜。
是。阿福应了声,这才慢慢的开口道:因为春儿的这件事,主要是因为我院子里的婆子丫鬟都不懂的缘故导致的。我想请母亲给我院子里派个经验老道的婆子,这样以后有什么事还可以向她请教,不用总是到正院来请教母亲或者陈妈妈。
语毕,她还有些忐忑的看了张氏一眼,立刻又道:母亲若是不愿,那就罢了,只是以后还要请陈妈妈多多帮扶。
一个继母,一个继女,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存在。
对于这样彼此的相处,听说过继母想要派人给继女,继女百般阻挠或者是推拒,却从来没有听说过主动要仆妇的人。
阿福的话说出来,不光是陈妈妈和张氏惊讶,连阿福身后站着的杨柳都不禁露出讶然的目光。
姑娘莫不是天冷给冻傻了?竟然提了这样的要求出来。
就算是再亲近,也没有说主动让主母给自己派人监视的事情吧?
好在张氏见识广,很快就将惊讶压了下去,她探究的将阿福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最后落在阿福那略微忐忑的脸上。
看了片刻,她忽而露出笑容,问道:你可是有了人选?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母亲给你参考参考。
听了张氏的话,陈妈妈和刘妈妈等都露出恍然的神色,怪不得大姑娘会提出这样的话来,大姑娘自己选了人的话,那自然是向着大姑娘的。
阿福抿了抿唇,露出羞涩的笑容道:女儿上次去马房的时候,看到下人房里有两个妈妈在说话,女儿听了几句,觉得她们其中有个就不错,听起来对事情见解或者经验都十分的老道。
杨柳忽然就想起阿福上次问的董妈妈,脸上就带了深思。
哦,你可知道那婆子叫什么?张氏淡淡的开口问道。
阿福摇摇头,苦恼的开口,就是不知道,才想着让母亲帮着问问。女儿记得她唤跟她说话的婆子董婆子,就是不知道她姓什么了,不过看起来两人是极熟识,应该是同一起说话做事很久的样子。
张氏看向身边的陈妈妈,挑了挑眉。
陈妈妈也跟着思索了一番,道:下人房那边有三个看起来还不错的婆子,既排除了董婆子,又是跟她交好的,那就是李婆子无疑了。
然后她笑道:这个李婆子,除了嘴碎了点,没有其他的毛病。
单就嘴碎这一点,就是最大的毛病了。
张氏点了点头,道:好,那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好好想一想,等到时候就让人把婆子给你领过去。
阿福露出笑容,谢谢母亲,那阿福就先回去了。
等到阿福出了正院,张氏的脸上就带了抹冷笑出来,吩咐陈妈妈,你去给我好好查查,看看这李婆子私底下跟大姑娘有没有什么往来。记着小心点,别让人察觉出什么来。
陈妈妈冷声道,是,老奴知道了。
说完就退了出去,自己亲自带了人去查。
看着陈妈妈出去,刘妈妈就凑上前来,在张氏的面前站定,带着谄笑道:太太,奴婢有句话,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说吧。张氏看了刘妈妈一眼,端起茶杯淡淡的开口。
刘妈妈眼睛朝棉帘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小声的道:说起来,奴婢跟那李婆子虽然不是很熟识,但那董妈妈奴婢却是知道的。说着她看了眼张氏,见张氏脸上有几分兴致,便又慢慢的开口道:
听说那董婆子是从宫里放出来的宫人,出来后嫁了个瘸子做媳妇,谁知那瘸子没福,不到半年就死了。她又没生个一儿半女,她婆婆嫌弃她,就把人给赶了出来,正好府里买人,就自卖到了府里做事。
做事利落,就是说话很直,容易得罪人,嘴上也紧实,惯不是个说人是非的。
因为听到陈妈妈说李婆子嘴碎,张氏的心里先就厌烦了几分,连带着对一直跟着李婆子交好的董婆子也厌恶起来。
听了刘妈妈的话,她有了几分意外,哦,听起来还算个好的。
刘妈妈就笑,可不是,也因为她听了那些是非从来不往外说,李婆子才乐意跟她交好的。
这倒是奇了。
张氏摇了摇头,有些啼笑皆非。
爱说是非的人,竟然也喜欢跟不说是非的人交好。
可不是嘛,老奴听到了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刘妈妈跟着张氏的话凑趣。
又说了一会子话,陈妈妈掀帘子走了进来。她虽然是从外面来的,但是身上并没有多少寒气,看起来应该是在外面呆了会儿去了寒才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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