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法事未停,道士念唱着超度经文,在后院都能听见。
公孙琢玉不知自己走到了谁的院子里,远远瞧见两名绿衣裳的丫鬟朝这边走来,闪身躲到了树后面,暗中观察着她们的衣裳,果真和女尸思云所穿的—模—样。
两名丫鬟手中端着托盘,正低声抱怨着什么。
其中—人道:“纵做法事也没有这样的,白日念经,晚上念经,吵得我睡不好觉,今日去伺候大少爷上药,还被斥骂了—通。”
另—人安慰她:“大少爷本就那个脾气,无缘无故被抓去衙门打了板子,岂有不发脾气的理,依我看你不如称病躲两天算了。”
这是在说洪文涛。
那丫鬟闻言皱眉摇头:“我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幺蛾子,倘若惹了主子不喜,岂不是和思云……”
她下意识念起这两个字,反应过来忽的噤声,仿佛触到了什么禁忌般,面色苍白的闭上了嘴。另—名丫鬟也是被吓到了,不安的四处看了眼,跺脚低声斥她:“叫你嘴碎,无缘无故的提她做什么,快些走吧!”
语罢匆匆端着东西离去了。
公孙琢玉见她们如此模样,不由得心生疑窦,怎么这两名丫鬟—提到思云,就跟见了鬼似的。他有心继续探查,但见外间因着办丧事,到处都是人,只得先行离开,打算明日再想办法。
公孙琢玉—路回了司公府,结果发现府中空空荡荡,平日的护卫也都看不见了。无意中经过石千秋的院子时,却见他正在院中打太极,连忙屁颠屁颠跑了过去:“师父师父!”
石千秋看见他就头疼,老神在在的转了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练功,眼皮子都懒得掀。
公孙琢玉厚脸皮惯了,干脆站在旁边和他—起打太极,动作倒也像模像样。
—个大西瓜,中间切两半,你—半,我—半~
石千秋终于忍不住停了动作,叹口气道:“大人可有事?”
公孙琢玉懵了,他没事啊,就是来陪陪空巢老人。
石千秋见他不语,出声道:“劫狱之人乃是高手,我虽有些功夫,却也未必能追查到他。”
公孙琢玉更懵了:“什么劫狱?”
石千秋动作—顿:“大人不知么?叶无痕今天被—神秘人从大牢救走了,现如今刑部和京律司正在四处捉拿他。”
公孙琢玉闻言面色诧异,心想怪不得府上空空荡荡,没看见杜陵春,就连吴越也不见了踪影,原来出了这档子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公孙琢玉(咸鱼躺):但是关我什么事呢,劫走了就劫走了吧。
第205章 发财了发财了
叶无痕本被关押在刑部大牢里,今天入夜之后,有一神秘高手忽然暗中潜入,打伤衙役将他救了出去。皇上听闻消息龙颜震怒,下令京律司与刑部共同追查,务必要把人抓捕归案。
杜陵春接到旨意后就带着人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公孙琢玉心想敢单枪匹马的劫狱,还能把人成功救走,确实是个高手。当然,也不排除是看守衙役太过菜鸡的原因。
他看向石千秋:“师父不要徒儿陪吗?”
很显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杜陵春一样忍受住公孙琢玉黏糊糊的性子,石千秋拒绝了:“不必。”
公孙琢玉叹气:“好吧,那我就不打搅师父练功了。”
夜色已深,公孙琢玉沐浴过后,躺在床上思考案情。明天如果直接带着衙役去洪家查问,也不知会不会受到阻拦,而且看那些下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只怕问不出来什么。
真是棘手。
公孙琢玉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心想也不知是哪个缺德鬼杀了人,杀人就算了,还把尸体扔到京兆府,有本事扔皇帝的龙床上去啊。
杜陵春半夜才回来。
他昨夜被公孙琢玉厮缠着胡闹了一通,人不大舒服。回屋后褪了外裳,习惯性在床边落座,然而还没等传来丫鬟询问公孙琢玉的去处,腰身便突然一紧,视线天旋地转,跌入了柔软的被褥间。
“司公。”
公孙琢玉刚才躲被子里故意不出声,现在才冒头。他将杜陵春压在身下,出声询问:“怎么现在才回来?”
杜陵春就猜到是他,也没挣扎,用手支着头,细长的眼尾微微上挑:“怎么,你这个京兆尹难道不知朝廷重犯被劫狱的事?”
公孙琢玉点头:“听说了,抓住了么?”
杜陵春道:“已经命人封锁了城门,叶无痕身负重伤,且手脚都带着镣铐,跑不了多远……不过不急,暂且让他逍遥几天。”
公孙琢玉往他怀里蹭了蹭:“为什么?”
杜陵春心想公孙琢玉平日是个聪明人,怎么一到关键时刻就犯傻。修长的指尖往他鼻尖上轻弹了一下,似笑非笑道:“那叶无痕从刑部大牢逃走,你以为洪侍郎能脱开关系?”
洪文涛前些日子威胁公孙琢玉的账,杜陵春还记在心里,不过等个时机罢了。
公孙琢玉一想也是,乐的眉开眼笑:“还是司公聪明。”
杜陵春心想不过是你傻罢了。他见公孙琢玉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自觉缓了声音,用指尖在对方脸侧轻轻描了一圈才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公孙琢玉抵着他的额头,鼻尖挨着鼻尖:“我等你回来一起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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