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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文宣沿着原路返回。
    另一边,王沐泽没先带着葛峰去温老头家,而是先去了王家木器行。
    “你来这儿干什么?”葛峰小问道。
    王沐泽看了几眼周围收拾尸体的守卫军,说道:“他们应该把王家给搬空了,等会儿我们悄悄偷一具尸体。”
    葛峰不可置信,恼怒道:“你偷尸体干嘛?”
    “不偷尸体我以后怎么活?”
    王沐泽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壮胆,回身拍了拍葛峰的肩膀,说道:“好兄弟,你就帮我这一回吧,就像温老头说的,他明天被送走了,他那些东西就拿不回来了,我也一样,我还没想好怎么过乞丐生活呢。”
    说完猫着腰绕路去王家木器行的后门,顺便扯了他袖子一把,葛峰深吐出一口气,只能跟在他后面。
    后门四下无人,王沐泽拨开杂草露出墙上的狗洞来,临进去前说道:“你帮我看着点儿人。”
    葛峰憋着一肚子火梗着脖子应了一,王沐泽进到里面,熟门熟路地进了后宅正院,那个从小就欺负他的胖子终于比他先倒下了,此时正躺在院子中间,身上值钱的发冠和戒指都被摘了个干净。
    他从庶出少爷沦为王家的奴仆,被王家驱使十几年的憋屈仿佛一朝散尽。
    王沐泽走至王老板近前,没什么愧疚地掀开他的衣服。
    这个人视财如命,在背上、脚底、胸前都贴满了银票,王沐泽此时全撕下来揣进怀里,临走时顿了一下,盯着王老板的脸看了几秒,抬起手合上了他的双眼,算是两不相欠了。
    出去后脸上又是笑嘻嘻的模样,朝葛峰道了几句歉,拉着他往温老头的家走了。
    沈文宣回到林松跟前,来的时候他无意间看了一眼香花院,里面的女子双儿灰头土脸的,被守卫军押着上了囚车,看样子要沦为军妓。
    真不知道对这些人来说,援军来与不来到底有何区别?
    “你家里被火烧了,那个孩子没能活下来,其他人...也是同样的下场吧。”沈文宣说道。
    林松此时呼吸已经变成一抽一抽的,此时听完,即使早有预料,也极难接受地仰起头喘气,赵大夫连忙几针扎在他心脏周围的穴位上。
    沈文宣觉得这个人挺可笑的:“这能怪得了谁,你若真心疼你的家人,一开始就不应该通敌叛国——”
    “他说,可是他说......”林松眼神混浊,已然有些神志不清,“他说只要和他合作就可以离开这里,有上面的大人保我升官发财,保我全家荣华富贵......”
    “他是谁?”沈文宣加紧问道。
    林松脑袋晃了几下,说道:“..温...连城...”
    “除了他呢?”
    “我……不知道,他给了我银子,很多,很多银子。”
    “除了这些,你还知道些什么?”
    林松眼中的光逐渐消散,呆滞着没有回答。
    沈文宣咬牙,看了赵大夫一眼,赵大夫会意,几针扎在了他的太阳穴、胰穴几个部位,扎得极深,林松又被拉回来一些。
    沈文宣紧箍着他的头,黑沉的眼睛像是要吃人,威胁道:“没说出来之前你连死都不能死,想和地府的家人团聚,你门都没有,就算你死了,我也要请法师摆阵让你永世不得超生,骨肉永不相见。”
    林松轻缓虚弱地呼吸了一口气,几息之后音虚浮地说道:“不止是荆州......越州、广州也沦陷了,没有消息,只有流民,你们...是出不去的......”
    “我只是很...小的一环,郡城里有的是...我这样的......”
    说着就要再次闭上眼,沈文宣撑着他的眼皮发狠地问道:“你是何意思?!其他州怎么了?郡城有谁跟你一样?!”
    林松张着嘴没再说话,他的气息散尽,再如何折腾也是回天泛术了。
    沈文宣咬牙放开他,沉着脸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想着他刚才所说的话,如果真如他所说,荆州、越州、广州都不是安全的地方,郡城里还有藏在暗处准备随时插上一刀的人。
    赵大夫也是一脸震惊,这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沈文宣先起身沿着王沐泽说的小路去了温老头家,葛峰和王沐泽两人已经找到了温老头藏在自家地下室的那一口箱子,足有人半个身子那么高。
    “这玩意儿沉得很,我和葛峰兄弟搬上来的时候差点儿没累断气。”王沐泽笑着说道。
    葛峰在一旁“哼”了一:“那是你。”
    沈文宣没说话,沉默地在箱子上绑了一个木棍,三个人轮流抬着,一开始沿着小路走的时候还好,但后面是无论如何都要走主街道。
    天色已暗,但三个安和县守军抬着一个大箱子还是格外显眼。
    王沐泽看着周围逐渐聚集过来的郡城守卫军,害怕地咽了一口口水,这打起可来完全没有胜算啊。
    葛峰昂首挺胸,内里已经暗暗蓄力。
    一圈守卫军围过来,其中一个有点儿头衔的带头拦在前面开腔道:
    “例行公事,搜到的东西都要开箱检查,然后充作军用。”
    沈文宣:“我们这儿没这样的规矩,安和县人拿安和县的东西,总比郡城里的人分抢县里的东西来得正当言顺。”
    “说什么屁话呢你!充作军用四个字你没听——”
    说话的人突然被一脚踹中肚子倒在地上,沈文宣踩在他的脸侧心情很不好地碾了碾:“我听不听得见用得着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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