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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厮被突然打开的门撞到地上,腮帮子红了好大一块,见此大阵仗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们这可是镇国公府!擅闯是要吃牢饭的!”
    沈文宣懒得听他吓唬,下令道:“搜!”
    镇国公府算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让京城里的人都看看这宁家是个什么东西!
    小厮忙从地上爬起来:“哎你们、你们住手!来人啊!”
    镇国公是在北境带兵的,自然有自己的府兵,迅速赶过来见有人擅闯,瞬间与沈文宣带来的护卫混战成一团,抽出腰间佩剑见白刃,两者都训练有素,一时分不出高下,但闹出的动静着实不小,左右宅子里的人都惊动了。
    “公爷!”府兵急走过来禀告道,“有人带兵在门口闹事!”
    “甚?”宁维梁一头焦头烂额,“你们可看见小少爷出府了?”
    府兵摇摇头,宁维梁拧着眉吩咐道:“进义你带人搜查整座宅子,清儿应该还没有走,一定要找到他,带去他的院儿里。”
    进义俯身退下,宁维梁被府兵掺去门口,见已经有人见了血,厉声呵斥道:“都给我住手!”
    府兵见是公爷便后退几步,护在他周身,逐渐停了手,收剑入鞘,护卫见对面不打了,估摸着公子的意思也收了佩刀,搀起受伤的弟兄退至公子身后。
    “你是何人?竟敢私闯我国公府,天子脚下岂容你如此放肆!”宁维梁骂道,声如洪钟,很有一番气派。
    院子里只有火把和几盏灯笼照明,照明程度有限,宁维梁只看得出对面是个少年人,但看不清他的脸,想着如此年少轻狂之人他竟与京城名门里的公子对不上号。
    沈文宣嗤笑一声,走出阴影露出整个全貌来:“你就是阿焦的爹吧?啧,跟我家阿焦长得不太像。”
    宁维梁拧眉,这人的长相——
    “说实话,若不是你们宁家总是背地里做些阴沟里的脏活,谁他娘想踏入你这污糟糟的宁府门,识相点儿就快把我夫郎交出来,否则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想闹多大咱们就闹多大。”
    沈文宣一脸流氓相,他刚说完身后的护卫就齐声拔出一截剑刃,明显不怕再打一场。
    宁维梁不语,一直盯着沈文宣的脸心里的危机感达到顶峰。
    …………
    红袖专挑花园里人少的偏僻小道走,焦诗寒跟得吃力,直到府里的祠堂才停下来,红袖一句话没说就离开了。
    这里人少,焦诗寒在房门外站了半晌,鼓足了勇气敲了敲房门,里面长久没有传来动静,焦诗寒只能自己打开往里看了一眼。
    屋里点着蜡烛,但仍显得昏暗一些,殷凝跪坐在宁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前闭眼念着经文,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一个一个地转着。
    一身素白长衣,头上只简单挽了一根木髻,背影瘦削。
    焦诗寒走进来,默默站在离她不近不远处,目光只在她身上停留了几息便看向了其它地方。
    “知道我为什么跪在这儿吗?”殷凝启唇道,眼睛仍然闭着,她也没想他回答,只沉沉叹了一口气,道:
    “因为你啊,没想到你们父子分开多年,他竟然还对你感情那么深,生生与我翻了脸,竟然要我常伴青灯古佛,抄经赎罪,呵,此时看我跪在这儿你可爽快?”
    焦诗寒抿紧唇没有说话。
    殷凝从蒲团上起身,回头看向他,她长得不差,虽已有三十好几,但一张脸保养得宜,未施粉黛却别有一番成熟的韵味,只是她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目光相触只觉得凌厉冰冷得很。
    焦诗寒偏开自己的视线,身上的汗毛已经一根一根地竖起:“你叫我来想说什么?”
    殷凝惊奇:“你何时这样和我说过话?果然,人在外溜上一圈心就野了,不分尊卑。”
    “不过我倒是好奇。”殷凝走近他,纤长的指甲微微用力划在他的衣服上,焦诗寒呼吸一顿,想要后退却被殷凝一把抓住:“怕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啧,瞧这白嫩的脸蛋儿,一点儿伤都没有,身上的衣服也是好料子,清儿啊,你在外面过得这般好倒是出乎为娘的意料,你为什么没有死呢?”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焦诗寒的生死只值得一声惋叹,焦诗寒却看得胆寒,挨她这样近连身体瞬间应激到僵直。
    “哟,别怕,怎么哭了呢?”殷凝用指腹帮他擦了擦,她的手很冰,“我在这里受苦唯一的安慰就是你会比我更苦,结果你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你让为娘情何以堪?”
    焦诗寒闭上眼狠推开她,转过身想离开这儿,她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总在他腐烂的地方一刀一刀地扎,并以此为乐。
    殷凝:“清儿,你大姐姐是凤命之人,为了你大姐姐的幸福,我不能让你挡了她的气运,若是大姐姐嫁得不好,你得多自责。”
    焦诗寒脚步顿住,眼睛不可置信地睁大,回过身眼泪如落雨般掉落,他知道他现在有多狼狈,但他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武装:
    “你憎恨我从来都是因为我是个双儿,对吗?”
    殷凝看了他几息,笑了,里面竟然有丝苦意:“从来没有一个母亲会因为自己孩子的出身而讨厌他。”
    焦诗寒一愣,殷凝走过来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她第一次算得上温柔:
    “我恨你只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是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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