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皇后微微一笑,不屑地转过脸,她乃一国之母,怎能因为一个无职无衔的小双儿就给废了!
“朝堂的事本宫既做不得主,那后宫的事本宫总能插手些,来人,将皇后拉下去,幽闭钟粹宫,没有本宫的吩咐,谁都不准放她出来!”太后怒道,刚说完就一脸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心口,不堪忍受地弯下腰,仿佛被气狠了,鸳鸯忙扶着她到椅子上坐下:
“娘娘?没事吧娘娘,快请太医,把赵太医请过来!”
崇信帝见事情越发严重,烦不胜烦,看向皇后沉了一口气,吩咐人先把她送回宫,这次春猎不用她再跟着了。
总得有人退一步,皇后退总比太后退要好。
进忠无奈拦在皇后面前:“娘娘,请吧,太后年事已高,受不得刺激,只能委屈娘娘受些委屈。”
赫皇后瞟一眼皇上,又瞟回太后,嘴里的牙都快咬碎了,这老妖婆装的罢了,还真有人信,不过继续闹下去确实对她没有好处。
“桃红,随本宫回宫,臣妾不在这儿碍太后的眼,免得又挨一巴掌。”赫皇后阴阳怪气道,由桃红搭着手刚跨出宫门就见前面四个禁卫一人抬着担架的一角跑过来。
言起:“太医!快请太医!二皇子受了重伤,快请太医!”
赫皇后立即停下,随着担架越抬越近,她看清了上面那张脸,脸色瞬间凝重......怎么回事?
她看到沈文宣赶了过来,还以为是沈文宣察觉到了什么,李栀没有拦住,但万万没想到他竟然敢把李栀伤到这种程度,被人架着犹如一个快归去的血人。
崇信帝慌忙从里面出来,见到李栀的一瞬间眼前一花。
“皇上!皇上!”进忠忙扶住他,看到他发紫的嘴唇都快哭了,“皇上,您要保重啊皇上。”
太医一来就是一群,见此阵仗不禁额头冒汗,这三位顶尖的贵人没一个好惹的,若是稍有差错,他们的项上人头今天怕是不保了。
一息之间,整座行宫仿佛被蒙上一层深重的阴影,大大小小的宫人噤若寒蝉,匆匆忙忙地着手于手头的活计,不敢交头说一句话。
本是黑中参白的头发如今变成了白参黑,崇信帝半靠在床头的软垫胸腔浮浮沉沉地喘息,提着劲头问道:“老二如何了?”
太医:“皇上放心,二皇子现在性命无忧,只是受的伤重了些,肋骨、大腿骨和肩膀几处都有骨裂,应该是骨折之后被人掰了回来,幸好掰得及时,内脏没被错位的骨头划到,只是疼得太狠,短时间内不能醒过来,今后也得费心养着了。”
崇信帝勉强松了一口气。
“谁?谁敢伤朕的皇儿,言起——”他咳嗽一声,浑浊的视线扫过下面正跪着的人。
言起被看得后背一紧,立即跪地道:“臣办事不利,未能及时洞察羌国险恶用心,实在是羌国使臣阴险,竟然与血莲勾结在一起,企图谋害二皇子,幸好巡视的禁卫和葛将军察觉后出手相救,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手法诡谲,使用的武器更是闻所未闻,十步之外就能杀人于无形,臣等护卫不力,害得二皇子不小心落马,还请皇上降罪。”
说着将手上断裂扭曲的枪杆捧上前。
“羌族?”崇信帝心头火瞬间烧至四肢百骸,粗喘了几口气才将心中翻涌压下,眼神冷极。
“来人,召羌族番王。”他哑声道。
番王在言起回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扣住了,此时几个禁卫合力将他压上来,强逼他跪下。
“你们干什么?!大庆如此待我是想与我羌国翻脸不成!我羌国大臣尽数死在你们大庆,你们无论如何都要给本王一个说法!”番王被压得动弹不得,气急道。
言起:“说法?你还想要一个说法!皇上,臣怀疑这一个月间神出鬼没的血莲都是羌族那边搞得鬼,如若不是如此,那血莲的人怎会跟他们站在一起?这群蛮夷祸乱我朝西南不够,还想将大庆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番王:“你血口喷人!你们大庆好不讲道理,死的是我羌国使臣,你们竟然还想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我羌国身上,欺人太甚!我羌国纵是战败,但也不是毫无反手之力,大庆再如此胡搅蛮缠,本王立即修书一封,派兵重返西南,定叫大庆不得安宁!”
言起:“你派兵?你以为大庆怕你?我大庆男儿岂是吃素的!再有,你说我诬陷你,那你手下的使臣怎会和我朝二皇子撞到一起?更莫要说从你羌族人手里搜出来的这玩意儿,我手下的禁卫身死都是拜这玩意儿所赐,你们大臣身上可都是普通的刀箭伤口,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什么!”
“你——”番王气急想扑过去又被压了回来,脸色铁青。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王问心无愧,绝对没有谋害过二皇子,孰是孰非,等二皇子醒来即可,到时候谁是人谁是鬼定能辩个明白。”
“若本王这边是无辜的,大庆害死我羌国使臣十三人,定要给我国一个完美的交代!”
这群蛮人正在这儿等着呢,恐怕早就想好以下属的命换一场战败的翻转。
言起狠狠瞪他一眼:“你不过是想拖延时间罢了,想着羌国施压救你,你门儿都没有!”
那个二皇子怎么就没死了呢,艹!
崇信帝从软垫上坐起身,眼神没有丝毫温度,各方势力的博弈而已,他清楚得很,哪一个都不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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