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女儿忽然说话坏事——她说什么都要扣死“女儿贪财”,绝对不能承认大儿子受人所托,谋划卖掉大丫头,又拿叶家的银子收买打手前来闹事,她便狠狠在女儿手臂上掐了一下。
张氏疼得五官都缩成一团,她再痛还是任由母亲把她拉走。
嵇东珩拉住妹妹的手,指着往外走的张老太太和张氏,示意妹妹仔细观察张老太太和张氏母女精彩恶眉眼官司,尤其是不能错过张老太太狠掐张氏时眼底一闪而逝的阴狠,“外祖母嫉妒咱娘。”
小姑娘瞪大眼睛“啊?”琢磨了一会儿她又小声问她哥,“就这么让她们糊弄过去,真的……不报官吗?”
嵇东珩悠然笑道:“咱们母子三人暂住的小院子里进了外贼,这话传出去,叶家可丢不起这个人,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只能把那‘刺客’揍上一顿,等那人招出主使,再看情况放他走。”
这就算了?叶淑敏小姑娘扯着嵇东珩的袖子,“哥哥,我不甘心!”
嵇东珩揉揉妹妹头上的小揪揪,“我也不甘心。所以要放长线钓大鱼。”
跑来搞事的是卫瑄的手下,报复狗腿子有什么意思?
报复就报复正主,所以他得想办法和妹妹去京城。
在剧情里,原主死了,张氏和小妹其实有机会进京到叶绛星身边生活,但因为张家人阻挠而未能成行。
嵇东珩自觉他穿来了,张家人就不再会是阻碍,只是他和妹妹进京,必定不能落下张氏……毕竟仇人济济一堂,一起报复了才最热闹。
却说张老太太拉着大女儿张氏回到家,就召集家人商量对策。
张氏大弟其实也很不甘心,京里贵人托付的差事他没办成,银子不想还回去,就得再想办法。
张老太太一听这话,又恼
了,“老大你比你姐姐还糊涂!真惹怒了叶家,把大郎过继出去,咱们才是一场空!”
正委屈得不行的张氏闻言也道:“我婆婆说要从族谱上划掉我的名字!”她越想越慌,“不行!我得回去!”
张老太太大骂,“你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这么委屈,都不知道跟你男人去说吗?过继的事情难道是那老太婆说了算的?”
她心里真实的念头无法宣之于口:我怎么养了这么个废物?白瞎这张脸!若是我能长成这样,凤冠霞帔的诰命夫人甚至宫里的娘娘也照样做得。
张氏再次被母亲说动了,她让识字的弟弟代笔,写了封家信托人送去京城。
几天后,卫瑄先收到了手下的回报。
属下找错了人,差事没有办成,他都不生气。
看完信,卫瑄还自言自语道:“叶绛星那两个孩子若真过继给别人,这步棋就废了……这可不行。得想个办法,让张氏母子三个一起进京,这才热闹。”
打定主意,他也写了封信。不多时他把毛笔架在笔山上,封好信笺,再招来心腹,“把这封信送到公主府,交给郡主。”
瑞城公主现在对他视而不见。
所以卫瑄此番也不是要求见公主,而是瑞城公主与上一任驸马谢淳风生的女儿:让小郡主和公主说,自己没个玩伴,想要异父异母的哥哥和妹妹陪她,公主和现任驸马想必都会很“欢喜”。
小郡主长得像她父亲谢淳风,但性格既不像父亲也不像公主母亲,愚蠢且狠毒,实在是帮他谋算公主府的不二人选。
卫瑄似乎自以为一切尽在他掌握,实际上……瑞城公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只是懒得搭理他而已。
瑞城公主当年心悦卫瑄,满城皆知,最终不能得偿所愿,便心如死灰,选择嫁给卫瑄的死对头谢淳风。
然而连公主自己都没想到她和丈夫居然莫名合得来,婚后的日子过得很不错。
在生下女儿之后她彻底把卫瑄这个前任甩在脑后,难得在和丈夫闲聊时提起卫瑄,也是恼火她自己当年眼瞎,只恨没机会当街揍他一顿。
只可惜好景不长,驸马谢淳风为给皇帝办差不幸遭遇“意外”,最终不治身亡,瑞城公主为此心伤好些年
,她会选择叶绛星,其实就是看重叶绛星的坦诚。
话说叶绛星和卫瑄都是公认的美男子,叶绛星是现任驸马,卫瑄则想把现任驸马拉下水自己当驸马。别看两人似乎是情敌,实际是一路货色,他俩在乎的都是攀上瑞城公主之后的锦绣前程。
区别在于卫瑄非得给自己套上一层“重修旧好”的遮羞布,而叶绛星把他的心思和诉求都摆在了明面上。因为叶绛星在尚主之前就和盘托出:他在老家有妻有子,虽然那个妻子没有婚书,压根就做不得数。
而瑞城公主知道了,皇帝没道理不清楚。
皇帝最疼爱瑞城这个女儿,只要无关政局朝纲,瑞城公主说什么便是什么……一门婚事而已,他肯定要顺了宝贝女儿的心意,于是下旨给女儿和探花郎叶绛星赐婚。
叶绛星和瑞城公主成婚后,以夫妻为标准的话,两人的确是貌合神离;但要以普通朋友算,其实两人处得还不错,即使各过各的,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商有量。
这会儿瑞城公主正在书房里看书,心腹大丫头过来禀报,说是卫瑄又送信给郡主,她摆了摆手,“由她去。”
大丫头行礼告退,不多时又去而复返,“公主,驸马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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