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低眉顺眼,瞬间隐去了所有棱角,“你要是不自己来,我也会派人去接
你。”
他?媳妇真是越看越爱……老婆孩子都在身边,他?再无后顾之忧!
两口子腻在一起,亲亲抱抱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这个电灯泡还在这儿坐着喝茶。
水氏抹了下微红的脸,声音依旧柔柔的,“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说完就靠到楚王肩头去了。
楚王完全不把嵇东珩当外?人,直接低头亲了下去,然后就挨了水氏一通有气无力地掐掐。
嵇东珩看得明白:楚王要娶水氏,更多出于报恩;而水氏选择楚王,也是急着改变处境。两个人大约都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合得来,还是那句话,两个人望着彼此,眼中的情意完全做不?得假。
想到这里,嵇东珩便主动道,“我给你诊下脉。”
“求之不?得!”楚王兴奋了起来,“刚才就想请您帮忙来着。”
嵇东珩指尖轻轻搭在水氏的手腕上,片刻后告诉夫妻两个,“是个男孩儿。”
楚王和水氏相视一笑。
本来水氏有孕在身,就让许多人安下心来——这也是水氏打定主意北上的理由之一,再确定肚里是个男孩儿,水氏更是底气十足。
楚王家里是真有皇位要继承,所以水氏最好生出男孩儿来。
万事俱备,楚王也不?想再跟闵王磨下去:有粮有钱,完全没必要再默契停战直到大家把粮食都收完了。
于是一个月内楚王几位心腹爱将先后把东南驻扎的数万精兵打得……屁滚尿流。
接连几场大胜,京中墙头草们不停投诚示好,更有人拍着胸脯笃誓“亲兵至,城门开”,时机正好,楚王干脆召集群臣商议攻城大计。
就在楚王商议大计的同时,水氏召见了前夫伦令。
伦令虽然被关着,但给他?送饭的内侍会遵照大公子的命令,尽职尽责地告诉他?外?面的情况。
皇帝驾崩,楚王登基,光是听到这些伦令自知大势已去,只能等毅儿封爵他才有机会被放出去……前提还是毅儿坚定且水氏不?会从中作梗。
然而人越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内侍要带他去见娘娘,伦令也只能苦笑一声,乖乖跟着人家走。
水氏要见伦令,不?会瞒着丈夫,自然也会单独面见伦令。
皇家行宫之中自然有
专门为皇后准备的宫室,水氏便在皇后该待着的地方召见伦令。
伦令走进房门,正想按他?预想的那样酝酿情绪挑起水氏的回?忆,话还没说出来,就直接让内侍们接连两脚……把他?踹倒在地。
真正以面抢地,痛意袭来,伦令都没有反应过来。
上辈子不?可一世的男人此时狼狈地五体?投地在她脚边,水氏心中升腾起了些许快意。
嬷嬷内侍们自能察言观色,大太监最先出声道,“大胆!罪人伦令还不?跪下!”
伦令不?是没设想过水氏翻脸不认人,但真到了要跪下磕头祈求怜悯的时候,他?还是非常难受,有点……做不?出来。
他?依旧执着地想看看水氏是不是真的丝毫不念旧情:跟和敏大难临头各自飞也就罢了,但他?和水氏……是有过真情意的!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赶上前来的内侍们死死按住肩膀,好汉不?吃眼前亏,他?不?得不?跪了下去。
但跪下之后他努力抬起头,扬起笑容,“清……”
他?只说出一个字,就让水氏直接打断,“拖出去,打十板子。”
伦令人都傻了,被拖出去挨了结结实?实?的三板子才终于回过点味儿来:剧痛充斥他的脑海,他?忍不?住痛呼出声。
他?只嚎了一声,就想起现在最该装可怜……水氏知书达理,合该傲上而不?忍下……吧。
可惜他?扯着嗓子哀嚎了好几声,都没等来水氏的“一声令下”。
水氏依旧在厅堂中安坐,接过宫女递来的安胎茶,听着伦令此起彼伏的声声哀嚎,默默叹了口气:抛开天时地利人和,他?也只是个凡人。上辈子位极人臣说一不?二,最后更是坐上龙椅的伦令真就只扛得住三板子。
等回?京给皇帝办丧事的时候,就把伦令和闵王那一家子一起献祭,以慰皇帝在天之灵,也让自己和过去彻底道别。
上辈子的仇轻轻松松地报了,接下来的目标……不如就当个名垂青史的贤后吧,
想起闵王一家子……水氏就吩咐内侍说,“把伦令与和敏关到一起。”
话说和敏脑子再不?怎么好使,也知道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她爹胜过楚王了。可见到被像死狗一样
拎到她屋里的伦令,她的心也跟着凉了一半。
连伦令都没讨到好,说明水氏这次不念旧情,而水氏果决就意味着楚王也不?会放过她爹……她爹要是真有本事直接夺下皇位,又何必要联合这个笼络那个?
和敏头一次真切地悲从中来:害死皇帝的刺客是太后派来的,她至多就是个从犯,但幽禁致死她……不能接受!
伦令苏醒,感受到伤口的疼痛,他?伸手摸了摸,发觉伤口被包扎好了,心里仍旧不可抑制地涌起一股子绝望。
他?想问水氏为何如此绝情:我当?初情不?得已休弃了你,你也因此攀到了高枝儿!你该谢我的!就算你再恨我,别忘了我是毅儿的亲生父亲!有毅儿在你也不?过是折磨我,终究不敢要我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