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东珩看了下手腕上的表,“等?半小时。”看符纸朱砂都有得剩,目前自己画些难度不高的灵符失败率依旧不高,他就打算再?画张开眼符出来。
缺了三魄的委托人马甲实在做不到如臂使指,尤其是画符这样的精细活儿。
前?面显运符、真知符、纳气符功能很实在,但都是制符基础里难度极低的灵符,到了难度仅次于灵气符的开眼符,嵇东珩要不是关键时刻灵机一动,在末尾处勾了一下,险些当场“献丑”。
别家制符传承,画符失败通常无事发生,但他手里的传承档次很高,风险也比较大。
就比如开眼符,如果没画好会当场爆开并剧烈燃烧,还要导致画符人短暂失明。
他难得庆幸了一下,双指捏住开眼符,轻轻一抖,灵符便瞬间崩解,仿佛雪花一样散落在桌上的水杯里。
嵇东珩说:“想知道两位老爷子身上正发生着?什么,就蘸上符水擦眼皮自己看。”
这还有?不想知道的吗?
众人纷纷上前?,用食指指尖蘸上符水……当指尖触及符水的时候每个人表情都有点变化:这符水冰寒刺骨!这绝不是错觉!
等?符水抹上眼皮,好家伙,那真是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窜脑仁儿,冰得他们头疼的同时也让他们分外清醒。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担架上的许老爷子,只见黑灰之气源源不绝从老爷子眉心缓缓流出,让脑门那张灵符悉数收容在内。
印董脚上的情况也差不多。
只不过印董脚上那是灰气,许老爷子眉心涌出来的……都快成黑气了。
嵇东珩又点了根烟,走到了门边,还示意他们随便讨论。
有?什么好讨论的,这不明摆着?吗?黑灰之气让灵符抽完,老爷子就会苏醒!
许家人对大师就是这么有?信心!
一家人对了下眼色,小灰毛出列,客
客气气地问,“大师,我爷爷这是让人暗算了吗?”
嵇东珩掸了掸烟灰,“自信点儿,把?‘吗’去了。”
许家人再次打起了“眉眼官司”,还是小灰毛发问,“那大师能给我们指名方向吗?”他抓了下因为匆匆赶来外加情绪激动导致“自由盛开”的头发,“报酬您随便提!”
嵇东珩笑了笑,“我每天算卦限额,今天算完了,不会再?算。”
其实是贴在小臂上的显运符和真知符因为大量消耗,已经都不太成型,不够再?算一次了。
小灰毛立即问:“能预约吗?价钱您随便开!”
嵇东珩道:“我是个有?原则的天师。预约不可以,不加班,不涨价。”
众人:……
印董依旧呵呵直笑:抽取阴气的过程并不难捱,因为双脚阴气越来越少,他明显感觉到自己双脚曾有“灌铅感”再?渐渐消失。
心情已经好起来的他直觉三儿子心情也不错,“你有?你自己的道。”
嵇东珩不置可否,掐了烟提醒众人,“你们擦过符水,接下来的三天要多休息,多吃点明目补脑的东西。”
半小时很快过去,许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这会儿大家的焦点可是嵇东珩,他微微转头,透过灵符的缝隙观察,“这是哪儿?看着?也不像阴曹地府啊。”
许家人呼啦一下子围了过去,小灰毛扑在他爷爷身上,直接开哭。
这气氛感染人,印家人也都笑了。
他缓缓站起身来,根本不用儿子搀扶,在三儿子的示意下自行揭掉灵符,自行上楼……把一楼留给又哭又笑的许家人。
印董去洗了个脚,回来就见三儿子靠在二楼客厅里的沙发上刷手机,辛晟则坐在边上认认真真给他哥泡茶。
印董坐到了儿子对面,“聊聊?”
嵇东珩心里有?数:想化解委托人熊迅飞心劫,就不能不和印家人接触。
他点了点头,“我听着呢。”
印董开场就是,“我猜你这独门本事是最近才获得的,或者?说最近才练出点门道?”
嵇东珩回答道:“对。我得到了一份传承。”
印董认真问:“你……恨我吗?”
委托人不恨,嵇东珩肯定实话实说,“不恨。我连你那个仿佛活
在大清朝,满是姨娘作风的小老婆都不恨,但她真的太烦人了。”
跟印太太这种?女人满脑子想的都是争宠夺嫡的主儿计较,挺没意思的。嵇东珩对付这种?人从来都是找准七寸,一击送走。
这次也不例外,印太太不管之后查出来她有?没有给丈夫戴绿帽的主观意愿,都要出国疗养去。
印辛晟捂了下脸,他其实没有异议的。
印董点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再?回来了。”
不过印辛晟毕竟是印太太的儿子,印董也“渣男”行为在先,嵇东珩不会彻底跟印家切割,但也不会让他们占到什么便宜。
于是他抬手晃了晃手机,“盛惠一百万。印董不会赖账吧?”
印董脸色微变,转念一想,三儿子身份地位不同以往……他没说什么,亲自加了三儿子的账号,转了一百万过去。
印辛晟也惊到了:他以为三哥默认大家是一家人了。
嵇东珩揣着手机,找到自己那装满东西的几个手提袋,自行下楼,路过围在一起依旧在又哭又笑的许家人,他说,“别忘了付钱,还有?,我不是印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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