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瀚海注意到严清圆脸上的伤处,眸色渐深,拉着严清圆直接推开了在门口堵着的司雪语,在没有拆封的箱子里找到了医疗箱,给严清圆处理一下伤口。
严清圆始终乖巧的像个玩偶一样任由顾瀚海动作,睫毛湿漉漉,眨眼睛的时候仿佛因为这湿润洗刷了他的双眼。
顾瀚海在处理好伤口后上了药,又从冰箱里拿出了冰冻冷饮,用干净的毛巾包裹着给严清圆在伤口上冷敷。
严清圆的心情也有些复杂,顾瀚海处理伤口的手法实在是过于老道,没有任何的迟疑,普通人应该做不到这么轻车熟路。
同时他也注意到那建议医疗箱内有相当多的外伤药品,而且每一个药品都有相当多的被使用的迹象,这些东西在这里并不是有备无患,而是真的在被经常使用,严清圆越看就越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很疼吗?”这是顾瀚海在回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严清圆说的,他的手此时捧着严清圆的脸颊,细细的看着这双眼睛。
“也……也不是很疼了,现在不疼了。”严清圆如是说道。
顾瀚海认认真真的查看了严清圆的表情,因为闫谭说的严清圆会因为受伤疼痛偷偷一人哭的事让他心中忌惮,所以再三确认严清圆是不是真的不难受。
“小海,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只是突然有个陌生人出现,我真的很慌张,他当时衣服很透,脸色也很红,我以为是在做什么不好的事。”司雪语在一旁不依不饶的扯着顾瀚海的衣角,虽然是在道歉但是对象不是给严清圆,而是顾瀚海,“小海,妈妈错了,小海不要生妈妈的气好不好?”
严清圆其实是有点委屈的,毕竟莫名其妙的就被打出鼻血了,他身体其实还不错,从小没流过鼻血。
但是看到顾瀚海一直都有条不紊的精心帮他处理伤口,本来有些委屈巴巴的心情都因为顾瀚海的认真和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担忧安抚了,突然觉得自己倍好,一点问题都没有,完全不用担心。
严清圆的鼻子上被贴了两个创可贴,头发已经半干,丝质的睡衣稍微有些潮湿,衣服对少年来说过于大了,将少年的娇小展现的淋漓尽致,即便是扣子已经扣到了最上方却依旧露出了大片的锁骨,因为折腾着伤口衣服挂到肩膀上,露出了极其好看的线条。
少年皮肤白皙稚嫩,乍一看去居然雌雄莫辨,只觉得美感十足,可少年稚气可爱的面庞带着那两个创可贴,两只圆圆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他的时候,这一分隐约的性感全部都被可怜可爱这两个词所替代,直接戳中了顾瀚海的心底。
这一时间,顾瀚海只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居然有一瞬间分不清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小海,小海……”司雪语此时不断的和顾瀚海说着什么,即便是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也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她的语气极其委屈,面容之上都是担忧和歉疚,表情写满了恐慌似乎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般。
严清圆此时的注意力不自觉的放在了司雪语的脸上,这是他的妈妈,他的亲身母亲,严清圆觉得自己和司雪语并没有很相似,但是又莫名其妙的觉得自己或许就是司雪语的孩子。
严家的孩子都是自立自强能力超凡思维敏捷价值不菲,而严清圆一直都觉得自己和严家格格不入,而此时看到了司雪语,突然觉得他的性格是真的遗传给了司雪语一样。
做错了事情不知道应该怎么挽回,只是想方设法的想要求得原谅,司雪语现在的状态简直就和书中的他重合了。
严清圆思考着,以后他要接受顾清圆这个身份,也不得不接受司雪语。
司雪语虽然还是已婚妇女,但是已经和单亲妈妈没有区别,她辛辛苦苦的将顾瀚海带大,眼睁睁的看着顾瀚海变成一个优秀的少年,所以少不得会对孩子有所依赖。
顾瀚海一直或许是司雪语的精神支柱,一直都承担着这一份对他这个年龄来说过重的依赖,严清圆也知道,如今这份依赖严清圆认为自己应该负担起来,顾瀚海代替他承担的太多了。
“顾妈妈,我没事,你不用太担心,我是顾瀚海的朋友。”严清圆说话之时到底还是有些忐忑,这是他和司雪语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就遇到了这么尴尬的场景。
司雪语听到了严清圆的声音,此时回过头,她的眼底没有神采,似乎是在听严清圆说话,又似乎是没有。
严清圆只觉得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正在衰落,立刻接着把话说完:“真的很对不起,是我太唐突了,没一开始和你解释清楚就动手,一般人都会害怕,不是你的错。”
这是对严清圆来说很陌生的话,严清圆也在偷偷的在内心给自己鼓气。
一个成熟的可以被依靠的男人需要具备什么?
首先要大度,要控制情绪,要给人空间,要适当的承担责任,要关心别人,体谅别人……还有……还有什么?
严清圆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仿佛在面对一个从来都没有学过的题目。
而司雪语就是那个他连题干都读不懂的世纪难题。
司雪语看向严清圆的眼神很平静,丝毫没有对待顾瀚海之时的热情,她在听过严清圆说过话之后,再一次看向了顾瀚海。
“小海,你听到了吗?这不是妈妈的错,你看他都说是他的错了,小海不要生妈妈的气好吗?如果小海生妈妈的气,妈妈……妈妈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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