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需要奴才送些饭菜上来吗?”
雅间静谧,没多久,门外就响起了叩门声,伴随着掌柜的询问声。
像是一下被人敲醒般, 姜清筠猛然推开谢寻,转身背对着他,双手捂着自己的脸。
她方才……
明明只是一个安抚的拥抱而已,但她一下感觉到了自己脸上那股热意,心下悸动,似是慌乱,更多的却是她不熟悉的感觉。
忽然的,她便想起昨日辛夷问她的话,一时间更不知如何开口。
“送到一号阁。”谢景寻好笑地望向姜清筠,扬声对掌柜说道。
见姜清筠无恙,方才她又难得愿意同他亲近一些,谢景寻这才抑制住心底疯狂生发的念头。
他收到暗卫消息匆匆赶来时,看到的便是萧庭言想要强迫姜清筠。如若不是顾忌着姜清筠还在,他也无法预料自己会对萧庭言做出什么。
所幸,她没事。
“今日的事……多谢你。”
雅间外,掌柜早已离去。感觉到自己平静下来后,姜清筠才转身,柔声说着,却不敢抬头看谢寻。
一想到方才那个拥抱,她还是会脸红,只能默念几句佛经平复心境。
谢景寻低头瞥见她脸上的红云,却没应她的话,径自牵起她的手后便往雅间外走。
“先用膳,其他事情不急。”
姜清筠的话尚未说出口,人已经跟着他走出了雅间。
门外,掌柜和辛夷并排站着,见两个人出来,更是同时低头不肯多看。
姜清筠正想喊辛夷一声时,便看见她低头,一下鼓起腮帮,一副被气到的样子。
方才她被萧庭言带进雅间,辛夷便被他的人拦在了门外。
她原本还想着辛夷开口拦下谢寻,没想到她竟然直接低头视而不见。
姜清筠越想便越觉得生气,宴珍楼的山珍海味都没能让她消气。如此想着,她也没注意手边是什么,端过来猛地喝了一口。
“你不……”
谢景寻刚想阻止时,她就已经咽了下去,他一时间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喝完后姜清筠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是清茶的口感,反倒是更像……酒?
“这是宴珍楼的独酿,掌柜知道我习惯,特意送过来的。”
清花酿是南梁独有的一种酒,谢景寻从前只见他母妃偶尔小酌两杯,直至那年他去过南梁,才真正喜欢上清花酿。
而放眼整个京城,便只有宴珍楼的掌柜能酿出清花酿,他也只有在宴珍楼时会少斟几杯。
清花酿太容易醉,后劲较大且来得快,为了不耽误国事,他也很少喝。
却不想今日会被姜清筠误喝半杯。怕是她今日也心不在焉,否则又怎么会闻不出酒和茶的区别?
“你方才怎么不早说?”姜清筠连忙把酒放下,说话间却已经带上了几分迷茫。
谢景寻无奈摇头,“是我没及时拦下你。”
说着,他拿过酒杯放到自己这边,以免她再喝错。
“谢寻……”
一刻钟后,姜清筠脸色微红,整个人有些迷糊,却又感觉到了难得的轻松。
下意识般的,她朝谢景寻的方向伸手,还小声唤着他的名字。
这一声轻唤,如同最柔软羽毛,在谢景寻心上擦过,明明短暂,却投下巨大涟漪。
谢景寻眼睛眨闪,握住她的手,“我在。”
这厢姜清筠像是没听到他的回应,又委屈地唤了他一声,“有人用你的名字骗我。”
许是清楚此时她已经迷糊了,只说自己想说的话,谢景寻微微叹气,起身走过去,坐在姜清筠身旁好看着她。
“那我替你出气。你想怎么对他?”他问道,话语温柔,眼神却带着几许凌厉。
萧庭言敢对她下手,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感觉到身边温暖,姜清筠本能般地倾身靠在他的肩上,咂咂嘴似乎还在回味方才的清冽的酒味。
而后幼稚说道:“打他。”
谢景寻忍不住笑出声。他等了片刻,以为她会说出什么答案,却不想就是如此。
“好。我听你的。”
谢景寻话落后,靠在他怀里的姜清筠便不再开口,十分安静,只是偶尔在他怀里蹭着小脑袋,惹得他意绪
心旌摇曳,当是如此。
他不说话,也不催她,一手虚虚扶在她腰间,护着她身后。
半晌后,姜清筠半醉半醒间在他怀里蹭了蹭,“谢寻,为什么你每次都来得这么及时?”
谢景寻抿唇,刚想要认真回答时,他耳畔便又传来她另一个问题,一时间他也不由得愣怔。
“谢寻,你会一直留在京城吗?”
*
此时谢景寻半抱着姜清筠,想让她安稳坐在榻上,可是她偏不听话。
知晓清花酿的后劲是彻底上来了,便也由了她性子。
担心姜清筠醒后会头疼,他往白水中放了半颗醒酒药,喂着她喝下。
“之前你答应我的荷包,可做好了?”
存着心思逗弄她,见她目光清醒了几分,谢景寻便问道。他一手拿着手帕,替她擦拭着唇角。
姜清筠原本就不胜酒力,喝过半杯清花酿又被喂了醒酒药,她此时半清醒半迷糊,只知道自己是在宴珍楼,身边的人是谢寻。
她是安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