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走廊只有他一人的脚步声,这时,停歇了有一段时间的警铃突然又响了起来,天边一片光亮。
现在的时间大概午夜十二点过半,不到半夜一点,这种时候,怎么可能天亮了?
曲星辰走到窗边向外看,他如今在十三楼,天空仿佛触手可及,黑沉的云慢慢散去,露出红通通的天际,天边一片翻滚的血红,红光下操场上纷乱的脚印哪怕他如今在十三楼,也看的清晰。
那些脚印纷纷调转方向,向教学楼和宿舍涌去。
红光只维持了不到一分钟便黯淡下去,曲星辰收回视线,走向了副校长办公室。
他走到门口,却听到了里面传来交谈的声音。
曲星辰将耳朵贴在门上,奈何隔着门板,声音细微听不真切,他用握着消防斧的手转开门把,门刚开了一条缝隙,他只来得及看到里面有光亮传来,就被一人抓住了手臂拽了进去。
煤油灯被里面的人给扔在了外面,握着消防斧的手被紧紧压在了墙上,嘴巴被来人狠狠捂紧发不出一点声响。
曲星辰睫毛颤了颤,看着秦阎恶狠狠的表情,眼眸微眯,像是在笑。
舌尖轻轻伸出,舔了舔秦阎的手心。
秦阎更紧的将他压在墙上,两人前方摆了个百宝架作为隔断,光线从里面传来,隐约能看到人影。
秦阎搂着曲星辰向角落悄悄移动,墙角摆了个人高的古朴木质衣柜,秦阎打开衣柜的柜门,将他推了进去,随后自己也闪身挤了进去。
进去之后,曲星辰才发现衣柜的柜门中间有一行做成了镂空的雕花,刚好可以透过缝隙看见外面的情况。
秦阎将曲星辰紧紧压在衣柜里,曲星辰握着消防斧的手松开,斧头被放在了脚边,借着镂空花纹照进来的光线,秦阎脸上的神情看不真切。
但是曲星辰知道,秦阎在生气。
秦阎因为他的不听话,在生气,秦阎是因为他才生气,清楚这一点的曲星辰身体兴奋的微微颤抖。
秦阎却以为他是怕了,他一手揽过曲星辰的腰,一手去捏他的后颈,唇就压在曲星辰耳边:“知道怕了还跟过来?就这么不听话?”
曲星辰不反驳也不动,就这么任秦阎抱着压着。
衣柜外面,一男一女正在对话。
男人一身黑衣,五官端正阳刚,不算特别帅气却很顺眼。
女人一身红裙,长发及腰,五官美艳,却是一脸愤怒。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只是她在勾引我!我和她……没有关系。”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你们在亲吻!你还说没有关系!你还说只是她在勾引你!”
“是我的错吗?当初如果不是你看她可怜,聘她来学校,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吗?如今你却来怪我?”
红裙女人愤然挥手给了那男人一巴掌,用力很大,男人脸上立刻浮起一片红肿。
男人显然没想到女人会打她,立刻转身摔门离开。
曲星辰侧头盯着镂空花纹间的缝隙,小声问秦阎:“这是什么?是人吗?”
秦阎摇头:“还记得每晚十二点后室外的嘈杂声?每晚十二点之后,这所学校的现实世界和十几年前的世界就会有片刻的重合,并且重合的时间越来越长,所以学校规定十二点以后不能出寝室。因为,对于我们来说,他们是鬼,而对于他们来说,我们才是鬼——鬼,都是需要被消灭的。”
男人走后,女人站在原地呆愣许久,随后蹲了下去,双手插进头发里乱揉着,痛哭出声。
这个女人,是丁宣琪,就是那个每隔一天会在早晨第一堂课出现在教室里的女老师。
那名离开的男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就是校长了。
丁宣琪为什么会和校长在副校长办公室谈话?
随着时间的推移,狭小的衣柜里温度逐渐攀升,衣柜外就是诡异的哭声。
丁宣琪蹲在地上哭了许久,办公室里的灯光逐渐变暗,明亮规整的摆设从边缘开始变得灰败破旧,蹲在地上的女人身下流淌出浓稠的血液,一只眼珠啪嗒掉在了血泊中。
红裙边缘腐蚀,变得脏污破旧。
哭声终于停了,女人站了起来,脑袋歪向一边,双脚离地,缓缓向门口飘去。
如今的丁宣琪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美艳,模样就如同曲星辰在教室里见到的那般,恶心丑陋。
办公室的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关上,丁宣琪也离开了这里。
失去了光线,室内一片漆黑。
曲星辰想说话,被秦阎用指尖顶在了唇中央。
黑暗中看不见彼此,但两个人挤在空间狭小的衣柜里,四肢交缠,久违的亲密。
曲星辰的胸膛紧紧贴着秦阎的胸膛,心跳一下一下,从相贴的胸膛间互相传递。
两个人的心脏仿佛紧紧相贴,在同样的频率里跳动。
曲星辰垂下了眼睫,搭在秦阎肩膀的手指缓缓下移。
秦阎立刻握住了曲星辰的指尖,声音有些低哑:“你想做什么?”
曲星辰被抓住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也不安分起来,两人几乎算是一起长大,秦阎哪里能碰,哪里不能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秦阎突然被掐了腰,倒吸一口气,一个翻身重新将曲星辰压回柜子里侧,长腿压着他的腿,双手压在曲星辰的手腕上,不让他再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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