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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温涯随手写的一条考试祝福就这么成了玄学,转发数量还在持续上涨,他也莫名其妙地加入了让考生想要考前拜拜的玄学阵营,搞得几家最近发展势头很猛、在各大综艺里疯狂投放广告的网课平台都对他产生了兴趣。
    横店近几天都是阴天,剧组在清明上河图区拍摄苍炎门部分的外景,这部分剧情本身色调阴冷,倒是很契合这样阴沉的天气。
    这天上午,照旧是几场群戏,下午则是拍牧长风与苍炎门首徒正式结仇,逐渐察觉仙门修士身上大多人性湮灭的剧情。
    秘境试炼在即,牧长风在山下市集中采买丹药,傍晚归返时偶然间听到了路边棺材铺檐下妖铃响了一阵,不知是风,还是邪祟。
    向棺材铺中望去,只见有一黄裙年轻妇人走了进去,点了点钱袋里的银钱,为难地向店家询问能否赊账,家中长者过世,总要有一口薄棺安置遗体,见店家不允,只得将腕上的银镯卸了下来,出了棺材铺,又进了隔壁的当铺。
    当铺檐下妖铃又响,许是这日风大,并没有人太在意那阵清而脆的铃声。女子的银镯实际上是不值钱的锡,当铺伙计当场识破,将她赶了出来。牧长风取了灵石兑成了碎银,替那女人买了薄棺,看着她拖着板车将棺木运回去,却疑心她是妖身,便一路暗中尾随。
    行至巷中无人,那女子果然显露出了道行,施法一变,车上的薄棺便成了材质更好更厚的杉木棺,牧长风这才看出原来那女子方才用障眼法骗过了店家,低价买回了更贵的棺木。
    原本不过是小妖捉弄凡人,也不算什么大错,只需稍加惩戒,再将那棺木还回去便是了。牧长风心中是这样打算,只是却遇上了几个也是追踪小妖而来的苍炎门弟子。牧长风见人皆称师兄,苍炎门诸人颇为傲慢,并不理会,当场便出手将小妖困住,欲将她带回去炼丹。
    小妖恼恨,初时在妖网中还破口大骂,骂修士卑鄙,恃强凌弱;后来听到他们说要寻“妖女洞府”,便顿时不敢嘴硬,只好改口讨饶说家中还有盲夫,有老人,都只是些相依为命的可怜人,绝非妖邪。
    苍炎门弟子在她的身上洒了寻踪粉,寻到了一间小院,几间陋室,果然找到了小妖所说的她盲眼的夫君和几个无人赡养的老人。牧长风自小被师父教导慎杀,被教导对待生灵应当怀有怜悯之心,见那妇人虽是妖身,但却心思纯善,救助奉养老人,便有意放她一码。只是苍炎门弟子却并无此意,坚持认定小妖奉养老人,实则是为了吸□□气,验看了灵堂中老人尸身,发现确为寿终正寝,便又疑她另有别的企图居心。
    小妖一心求生,便如实将身世托出,直言自己当真并无歹心,不过是青梅竹马的郎君命格不好,多灾多病,注定少年夭亡,她为求替他续命,这才开始积德行善,盼他能多几年寿数罢了。她说的是实情,也情真意切,只是苍炎门作为仙门第一大派,门下弟子一心飞升得道,早已修得身上不剩下几分人性,闻得此语竟皆是不信不解——
    她为妖身,修为已经不弱,至少还有五百岁寿命,而那盲眼书生面上已露出死气,至多不过三两年光景。就为了这短短几年欢愉,她竟甘作凡人,荒废修行,待那书生死了,她还不是一样形单影只。昔日恩爱,转眼成空,便如竹篮打水,又能落下什么好处?世人皆知妖魔奸猾,又怎么可能会做下此等蠢事来?
    既然他们个个都不信,那就是这小妖说了谎言。
    小妖眼见示弱求恳无用,便索性不作戚容,冷笑反问,尔等摒弃七情,一心苦修,飞升成仙,也不过是从一种怪物,变作另一种怪物,又有什么好处?
    苍炎门众人被戳中痛处,祭出法器虐打小妖。牧长风阻拦,苍炎门首徒怒斥他是非不分,率先动手,牧长风不擅耍嘴皮,见状便也拔剑出招。他灵根不纯,剑道上天赋却极高,即便是苍炎门首徒,与他对招过百后也逐渐落于下风,后来他虽及时收手,但苍炎门首徒自觉在众多同门面前丢了颜面,还是就此与他结下了仇怨,也为后来的灾祸埋下了祸根。
    温涯下午只有一场戏,便在一旁和往日一样看着拍摄进行。
    苍炎门弟子质问:“你甘作凡人,荒废修行,待你那夫君寿尽而死,还不是竹篮打水,又有什么好处?”
    温涯心中轻叹,伸手摸了摸串在链子上戴在胸口的银戒。
    他原本觉得人生一世几十年算不上短,后来目睹了仙侠世界里修士们容颜不改,寿数以千年万年计算,始才觉得几十年不长。
    几十年,比起前生的百年还要更短些。
    昨天他问胡涂涂,等到牧野回去他们的世界究竟会是怎么样?会留有今世为人的几十年记忆吗?能否就此释怀放下?胡涂涂一向是最守不住秘密的,但在此事上却像是被施了缄口咒,忍了忍,什么也没说,又沉默须臾,方才尽量轻松地笑言:“现在说那些太早了,以后的事就等以后再说,不好吗?”
    当然好,是他犯了贪嗔痴,现在便已经开始舍不得牧野。
    犯了贪嗔痴的后果就是这晚夜戏结束后,回酒店的路上他便忍不住黏着他亲吻,一开始还礼貌克制地一会儿亲一下,后来不知怎么就把人一路怼到了车窗上。温涯接吻的习惯很不好,总是记不起来要用鼻子呼吸,往往亲着亲着便会把自己憋得大脑缺氧,脸红气喘,要比平时看起来呆一点,亲到整个人都快要嵌进牧野的怀里时他才冷不丁想起什么,心虚地摸了摸车窗,问:“贴防窥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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