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揽着她腰的甚尔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桀骜模样,但大家族的相处无非就是你踩我我踩他,甚尔这种没有咒力的人在家族中会得到什么待遇,又会被这种不可一世的叛逆中二银毛嫡子如何对待,她稍一联想就能猜个大概。
于是,为了给自己的人长脸,幸子淡定地继续举牌,语气没有半点波澜地喊出了今天的最高价。
“六十亿。”
虽然这个自视过高的小少爷很想花光自己积攒多年的零花钱,但很不巧的是,她看上的东西,也从没有失手过。
第9章 孩子他爸的必经之路
幸子这六十个亿砸下去,效果十分显著,不仅金发少年气得脸颊通红说不出反驳的话,会场也一片鸦雀无声,连尾崎红叶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唯一比较淡定的,就是伸手玩起了幸子头发的甚尔。
幸子的发质偏硬,很容易翘起来,每天早上不用吹风机配合梳子吹顺就是场炸毛灾难,因此幸子对发型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甚尔的手指刚摸上发梢就被她拽了下来。
考虑到两人间显而易见的力量差异,幸子拉住甚尔的手后紧紧地抱在了怀里,不给他继续玩弄自己头发的机会。
但落在旁人眼中,这就是无比暧昧的亲密行为了。
禅院家的小少爷明显受不了这像是挑衅的暧昧行为,虽然他身旁的随从一直拉着他的衣角让他冷静,但他还是怒不可遏地喊出了另一高价。
“六十一亿!”
禅院直哉高傲地仰起精致小下巴,左耳闪亮的耳钉随着他的动作闪耀。他不耐烦地甩开了拽着他的随从,伸手举起白色的牌子,挑衅的目光穿过昏暗的大厅,遥遥落到幸子他们的包厢上。
然而,对他这一高调的喊价,无论是台上的主持人还是周围的宾客都没有表现出惊讶的表情,反而露出了带着几分轻蔑的怜悯。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您所持的白色牌子只具备喊五十亿以下价格的资格,所以我们无法接受您的报价。”
穿着黑色燕尾服的侍者面带微笑,在台上主持人敲下第三下木锤的时候,朝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的金发少年恭敬地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只不过,中二期还没过的少年显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浅色的瞳仁瞪得大大的,愤恨的目光穿过昏暗的拍卖会大厅,落在幸子他们包厢中。
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幸子觉得禅院直哉诡异地抽动了一下嘴角。
怎么回事?这小鬼难道还有什么后手——
忽然!拍卖会大厅的各个角落传来了肉块蠕动生长的声音,因为声源处过多,叠在一起在,甚至产生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无数爬虫迁徙蠕动的声音。
与此同时,拍卖台上的特级咒具暗渊,也忽然被一个黑色的罩布一样的东西笼住,无论主持人和黑蜥蜴的人用什么武器砍,都没有移动半豪。
“小姐!大厅内部被人投放了莫约二十只咒物——他们现在被解开了封印,变成了诅咒!”
守在会场内的情报人员急匆匆地通过对讲机向幸子汇报情况,声音虽还算平静,但极快语速下的微微颤抖,已经能看出他已经和在场的大部分人一样,对面前的情况产生了恐慌。
异能者平日虽也能看到诅咒,但因为诅咒不喜欢异能者的气息,所以就算是有横滨以外的任务,他们也很少会和这些奇形怪状的东西近距离接触。
而且,最重要的是,诅咒只能用咒力袚除,异能者的异能能够对他们起效,却无法给他们带来致命伤害。
所以现在,看到周遭如猛兽般翻滚吼叫,朝自己冲过来的畸形丑陋诅咒,横滨有头有脸的异能者们,都面色不好地站了起来,城府较浅胆子小的,已经开始面朝幸子他们包厢的方向质问了起来,大声质问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拍卖会可能就要这样变成一场灾难,幸子的脸色也很不好。更糟糕的是,朝她位置冲来诅咒带来的恶心气味,让她一直躁动不安的胃有翻滚了起来,视野模糊晃动,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要苍白。
不行,如果在这里倒下,她和森鸥外的交易就作废了,她决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深红的丹蔻死死掐入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借着疼痛带来的短暂清醒,脸色白得近乎透明的幸子稳稳地站在原地,手握对讲机面色平静地朝安妮看过去,正打算下指示,一道黑影划过她视线,而后,离她包厢最近的三只诅咒,头颅都被人徒手硬生生扯下。
鲜血如雨暴雨般飞溅,落在神色漠然的黑发男人身上,把他的西装浸染成了一种比深渊还要黑暗的可怕颜色。
明明是堪比撒旦降世的黑暗系油画,却让幸子莫名地有几分熟悉亲切感,但随之钻入鼻腔内的血腥味道,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要不是安妮不动声色地扶了她一把,说不定就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这里我来想办法,幸子你先退下。”
穿着奢华和服的红发女子从油纸伞中抽出了长刀,涂着丹蔻的纤长手指拂过银白刀刃,把幸子挡在了身后。
但是幸子没有退,因为她很清楚,现在这个情形,再强大的异能者也无法解决。
所以她屏住了呼吸,推开扶着她的安妮绕过尾崎红叶,双手按在还带着滚烫鲜血的包厢大理石围栏上,望着又一拳将两只诅咒锤入地面,站在蜘蛛网一样龟裂地面正中,如同嗜血鬼神般黑发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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