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澈轻轻皱起眉,但什么都没说,默默记在了黑板上。
冉慈心:“你们俩都加在他那里,我就加行为吧。在【他】和【杀了】之间加上用水果刀。”
黄依然:“时间是夏天。”
关澈在辅助材料那一栏下面写上夏天二字。
申婧:“父亲当日喝了酒。”
任嘉树:“作案方式是背部连捅二十刀。”
这句话一出,就有嘉宾仿佛看到了画面,皱起眉头噫了出来,坐他旁边的申婧还拍了他一下说“嘉树你也太狠了!”
但关澈却格外点出来表扬了:“嘉树哥这种描述有戏剧效果,一句话就能让人联想出残忍的画面。”
“这样不会太夸张吗?”申婧没有怎么接触过这种沾点破案性质的电视剧题材,因此提出了疑问。
这时,袁妙文幽幽地说:“现实永远比戏剧更加荒诞。”
游戏继续进行下去。
席志业思考片刻,说:“父子俩的家,老居民区,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齐思云:“啊,好难。我想想——父亲穿着老式背心,常年下矿干活,时常咳嗽,做什么动静都很大。”
“可以啊,思云和席哥说完之后,这个案发现场的画面感已经出来了。”胥莹夸道。
“现在第一轮只剩下霍老师了。”关澈笑眯眯地看向霍修池,“请说吧,霍老师。”
霍修池摩挲着下巴,扫视了一圈,促狭地笑了:“我给你们来个精彩的。”
大家都期待地看着他。
“在【父亲】前面加——班长的。”
众人:?!
“啊?!修池!你怎么这样接啊,我们前面岂不是都乱套了?”
“我真没想到这个上面去!”
“那关于父亲的设定岂不是都推翻了?”
但关澈却非常惊喜地笑了,甚至还为霍修池鼓起了掌:“霍老师这个转折真的是神来之笔。”
霍修池补充了他不敢说的话:“看到题目的时候,第一反应难道不应该是先问他杀的是谁的父亲吗?”
“那你的阅读习惯还真是不一样。”席志业笑着说,“人的阅读惯性会自动补充定语,前面已经有他了,也没有出现别的主体,肯定就下意识认为是他自己的父亲了。”
“我也没想过,脑子里弹出来的就是他为什么要杀?”胥莹说。
他们几个人争了一会儿,关澈见他们说得差不多了,插话道:“故事还没完呢,接下来我们开始第二轮。”
“大家都知道我们一个影视项目,配的都是编剧团队,可能没有十个人这么多,但几个人总是有不同的思路和行文风格的,这一点体现在电视剧上面比较明显,就是有时候我们会觉得有一段剧情突然变得稀碎,节奏全部给打乱了。有可能就是编剧团队没有统一好的原因。”
“还有就是一些很无奈的情况,比如剧拍到中途,甲方或者制片人突然要改剧情,或者加新角色。”关澈笑说,“你就得给剧情加支线,或者把剧情圆回来。”
“哦~”大家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齐思云一拍大腿:“原来是这样啊,你们俩是不是在外面商量过?故意在第二轮给我们增加难度,让游戏更好玩?”
霍修池笑着摇头:“完全没有。你们难道不觉得关关也在圆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个现实剧情吗?”
“禁止套娃啊!”
“你这都上升哲学范畴了。”
“霍老师说笑的,我趁势而为嘛。”关澈继续说,“这个第二轮,就请大家在霍老师的基础上设置背景,把故事合理化。这一次,是继续从莹姐开始呢,还是把顺序反过来?”
“反过来!”任嘉树起哄道,“不能把池哥留在最后了,要不我们辛辛苦苦接起来的剧情,他一句话又给反转了…”
胥莹附和:“我同意!”
齐思云晃着手里烤串:“我也同意!”
大家一个二个纷纷赞同,又笑眯眯地看向霍修池。
霍修池耸肩:“我没意见。”
关澈做了个手势:“那这一轮就让霍老师打头吧,请。”
参加这个综艺的嘉宾无疑都是素质非常高的演员,平时的爱好可能也挺高雅的,书指定也没少看,身上才能有独特的气质。
霍修池就更不用说了,除开从小看到大的那些名家著作,光是他这里面,凭着一次追十个太太同人文的经验,脑子里的情节抖都抖不完。
他张口就来:“班长是个女生,长相普通但性格和善,笑起来像是有星星悄然掉到了地上。是他渺小、黑暗、自卑的很长一段人生中唯一的光。”
演员共情能力都很强,此话一出,大家刚才起哄霍修池那点热闹劲全没了,他们宛如真的看到了一个囚在暗室中的少年,没见过光,没吃过糖,这么多年来能挤出的一丁点情感都寄托到了一个女孩身上。
霍修池这段话,开了个好头。
在人们不由自主跟随的思维模式下,后面的内容会越来越窝心。
齐思云捏着他那串五花肉,已经很久没想起来要吃了。
他开口:“他今年16岁,高二,在默默关注了她四年之后,他终于开始慢慢向这个女孩靠近,尝试和她交朋友。”
“终于有人考虑到年龄了。”关澈笑着插了一句话,提了提气氛,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还在创作这个故事,不让情绪一直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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