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才发现她怀里宝贝似的抱着一只破碗。
眼前的画面与抱着神像的百姓重合,他恍惚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忍住鼻腔的酸涩,用力挤出笑容,道:“别排队了,哥哥带你去吃饭。”
那等待施粥的队伍排得老长,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排到。
小女孩却摇了摇头,轻声道:“不用了。”她已经受过大哥哥一回恩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麻烦他。
面对那张认真的小脸,容泽用力眨了下眼,道:“好,那我陪你一起排队。”
排队的过程中,容泽打听到,原来西方教的神庙偶尔会施粥,美其名曰“普度众生”,西方教也因此赢得不少美誉。
他挑了挑眉:这西方教竟有如此好心?
等终于排到队伍前面,他才发现,原来所谓的粥,不过是一锅清汤,目测里面的米粒还不如排队的人多。
容泽简直要被气笑:这粥稀成这样,米也是陈年旧米,还混着可疑的颗粒,这些人也好意思称自己在施粥?
再看女孩,她见怪不怪,仿佛这事再自然不过。
她小心翼翼护着碗里稀薄的米汤,将嘴凑到碗边,浅浅啜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笑:“这回的粥,比上次要浓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咳,请不要把小说与现实宗教混合,谢谢大噶!
第40章 光饼
天空散去最后一抹余晖,容泽才回到五福驿馆。
甫一进门,便听飞翼的大嗓门由远及近:“阿泽,你去哪啦,怎么才回来?”
容泽蔫蔫地应了声“出去逛逛”,下意识扫了眼庭院中的躺椅,那老伯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一只空荡荡的摇椅。
飞翼火速出现在他面前,见他情绪低落,眉头一皱:“谁惹你了?”
容泽摇摇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知道厨房在哪吗?”
“厨房在这,我带你去。”那老伯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沉沉夜色之中,眉眼显得有几分神秘。
容泽颔首:“有劳。”
飞翼挠了挠后脑勺,忙追了上去:“阿泽,等等我!”
厨房就在驿馆后院,倒没有想象中那样破旧,至少屋顶的瓦片还是完整的。
推开木门,月光从窗口流泻,洒了一地清辉。
点了灯,厨房内亮堂了不少,内景一览无余:一个柴火灶,架着几口锅,灶膛内有残留的黑灰。
容泽的目光扫到某处,“咦”了一声,语气有些惊喜:“这里有烤炉?可以用吗?”
只见角落里放着个半人高的圆筒铁皮烤炉,也不知多久没用过,上面落满了灰。
老伯耸耸肩:“想用就用。反正自从老厨子走了以后,这玩意儿也没人会用。”
飞翼忍不住多嘴:“走?走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不就是去神庙里给人做饭?”老伯讥嘲道,“这差事油水可多着呢,咱们驿馆哪里比得上?”
又是神庙。
容泽眉头拧起,眼底蒙上一层阴霾。
“阿泽,你想做什么呀?”飞翼没注意他眉宇间的郁气,重重咽了咽喉咙,“我还挺想再吃一次那个凉皮的。”
“我打算做——”容泽目光在那落灰的烤炉上一扫,瞬间改了主意,“光饼,我要做光饼。”
***
“某朝某代,海上有贼作乱,英勇的将军率领将士平乱。行军途中,因行军紧张,做饭不便,于是将军便下令用火炉烤制一种巴掌大小的圆饼,中间有孔,以便穿绳而过,挂在士兵的脖子上,这样饿了就吃,十分方便。后人为了纪念将军,便用他名字中的‘光’字来命名这种小饼。”
容泽一边揉面,一边给飞翼解释光饼的由来。
飞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问道:“那阿泽做这些是为了赶路时吃吗?”
容泽将醒好的面团分成一团团小剂子,揉成巴掌大的圆饼,再用工具在饼胚中央钻一个圆孔。
他摇摇头,道:“这些是要分给别人的。”
飞翼困惑:“给谁?”
烛光映照下,容泽眼中跳跃着两团暖红的火苗,他嘴唇翕动,缓缓吐出两个字:“灾民。”
今日所见,叫他无法不受触动,于是打定主意,西方教不做人,他来赈灾!
原本他是打算蒸馒头,看到烤炉又改了主意:光饼体积小,分量实,便于存储运输,用以果腹是再好不过。
烤炉预热之后,在内部逐一贴上撒了芝麻的饼胚。烤制一刻多钟,待饼身金黄,即可出炉。
飞翼也不怕烫,迫不及待取来一只,张口便咬。
刚出炉的光饼,外皮酥脆,内瓤松软,层次丰富。
容泽分别做了两种口味的光饼,咸口酥香,甜口清甜,但不管是哪种口味,味道都不浓烈,好让面饼本身的香更加突出。
“这饼子好!”那边,老伯见到光饼的模样,眼前一亮,“若是将士们都携带这么一串饼,能省不少功夫。”
容泽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老伯,您与那将军,倒是有共同语言。”
“咳,”老伯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年轻人,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施饼?”
容泽道:“事不宜迟,就明天。”
***容泽带领阐教弟子忙了一夜,总算在天亮前制作了好几箩筐的光饼,用麻绳串成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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