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够麻烦的。容泽暗道。
“那你们就没想过开辟河道,把水引过来吗?”他忍不住问。
鹿路连歌都不唱了,轻叹道:“河道原是有的。”
“什么?”容泽顿时来了精神,“那后来呢?”
鹿路:“那时我还没出生,听山里的前辈说,在很早以前,这里原本有许多条河,但不知为什么,有天这些河流里的水都枯竭了。”
容泽眼前一亮,忙问:“那当时的河道还在吗?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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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鹿路说这曾经是蠃母山最大的一条河,叫蠃母河。”容泽指着干涸的河道对元始道,“听说当年这里的水可清了,人的模样都能照得清清楚楚。”
河床干涸,大大小小的卵石裸|露着,有野花从石头缝里冒出,细细密密开了一片,若只看景观,还挺有意境的。
“怎么突然就没水了呢?”容泽一手抱臂,一手摸着下巴,做思考状,“也不是说有大干旱,这未免也太奇怪了。”
“走。”元始道。
“去、去哪?”容泽一时没反应过来。
元始:“沿河道看看能不能查到线索。”
一路沿着古河道,容泽发现好多地方都已经被林木或是野草覆盖,也不知道这些植物都是怎么在无水的环境下生活下来。
“看,这里还有鱼的化石。”容泽举起一块硬邦邦的化石,跟发现新大陆似的。
他心情激动,过去只是在新闻上听说哪里哪里发现了史前动植物化石,总觉得这些事离自己很远,没想到还有机会亲手捡到化石。
元始扫了一眼,他对化石自然没什么兴趣,但见容泽开心,唇角也扬起浅浅的弧度。
他正想说昆仑山也有不少这样的石头,年代比这还要古老,突然目光一滞,笑容凝在嘴边。
容泽不明所以地看元始走到一处杂木前,弯下身,似乎在查看什么。他直觉元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也跟着蹲到他身边。
眼前是个青灰色的“石头”,若不仔细看,很有可能就会把它当做是普通的石头。
但容泽用手指蹭了蹭,发现它与天然石头的触感全然不同,让他想到钢铁之类的器物。
“此物非天然形成。”元始微微眯起眼,将其拿起,发现它另一头与地面相连,用力拽了拽,纹丝不动。
元始的目光愈发冷冽,半晌突然道:“此乃通天所造。”
“什么?”容泽大吃一惊,他不是怀疑元始的判断,只是这未免太匪夷所思。
元始冷哼一声,指尖迸射出一道金光,用力朝“青石”砸去。那神光与“青石”接触,表面无声地漾起水波一样的涟漪,一层层向外延展。
“这是通天的神力。”元始淡淡道。
容泽想不明白,这事怎么又跟通天扯上关系了?
元始取出灵识通,点开通天的个人页面,发送视频请求。
通天很快就接起,视频那头的他显得有几分惊讶,大大咧咧道:“二哥,今天怎么会有闲情逸致找我?”
元始不做声,只是将摄像头对准“青石”。
通天“哇”了一声,兴奋道:“二哥,这玩意儿你是从哪里找到的,得有些年代了吧?”
元始面无表情:“这是你做的?”
“对啊,是那个谁拜托我做的。”通天做思考状,末了一拍大腿,“想起来了,是长乘。长乘你还记得吧?咱们在紫霄宫听道时的道友,特自恋的那个,喜欢穿一身红……”
“此物做何用?”元始打断他的喋喋不休。
通天终于发现元始的情绪不大对劲,乖乖道:“截断水流之用。”
截断水流?
容泽瞳孔微缩,手指猛地掐紧。
“截断什么水流?”元始不动声色地问。
通天仔细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长乘道友说,他老家的河里出现了一种怪鱼,此鱼危害四邻,又极狡猾,然他不善水性,就想了个主意,把水抽干后捉鱼。怎么样,这小玩意儿还算得用吧?”
“那抽干的河水去哪里了?”容泽忍不住插嘴。
“太子殿下也在啊。”通天与他打了个招呼,摇头晃脑道,“当然是转移到地下去了啊。你们看到的这个设备,有一半是埋在地面下的吧?话说回来,长乘道友后来捉到那怪鱼没有……”
所以说,蠃母山不是没有河流,而是地表的河流都改道往地下流!
难怪山中的植被看上去都长得那样繁茂,因为它们压根就不缺水。
元始对通天无语了:“你怎么尽是研究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这怎么能叫稀奇古怪?我这明明是为洪荒造福。”通天不服气道,“没有我的发明,咱们现在能够视频通话吗?”
“……荒谬!”元始冷笑一声,挂断了视频。
出现了,传说中的兄弟争吵!
容泽以前听好友柳疏舟提过,说元始和通天过去常常因为意见不合产生争执。
元始看不惯通天不务正业、把心思都花在研究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上,还尽喜欢把那些跟脚低劣的披毛戴角之辈收为门徒,实在有辱道门正统。
通天被他这么说,当然就不高兴啦。当年他们可没少吵嘴,直到后来三清分别开了道场,不常常见到了,情况才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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