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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的孩子因为giotto的人生起伏而情绪多变,一会儿嘘唏感概,一会儿痛心疾首,偶尔还会有眼泪汪汪的共情时刻。虽然一直知道giotto很厉害很强大,但这个时候才完完整整,全方面的理解彭哥列初代首领为什么会被黑手党们供奉到神坛,几百余年过后,提起仍然尊敬非凡。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十九世纪中叶,少年giotto背负起保卫故土和乡民的责任,凭借他与伙伴们所创建的彭哥列家族和其同盟家族,以西西里半岛为辖心,稳定了整个欧洲。
    “太帅了!”
    百年后,彭哥列后裔眼睛明亮,忍不住连声钦佩赞美。
    而作为当事人的giotto却并没有以此为傲。
    “虽然结果看起来不错,可还是有许多伙伴没见到光明,死在了那场战争中。”giotto声音低沉,他眼底有时过境迁也消弭不掉的歉疚。“保护与伤害比起来,太过艰难了。”彭哥列初代首领及其家族已经那样强大,却还是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十世。”如今已经没有未来的彭哥列初代首领伸手揽住年少后裔的肩膀,“阻止战争的人,最后都会成为战争的一部分,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当彭哥列已经达成目的后,却也变得太过强大,成为再度制造战争的存在……为了和平,家族选择消减兵力,反而被敌对家族趁机袭击……埃琳娜就是这样失去了性命。”giotto提到强大美丽的故友时,自嘲地笑了笑。
    “最艰难最险恶的境地都走了过来,却在……d会恨我也实在正常。”giotto说的和彭哥列初代及二代雾守,d·斯佩多的自述没有什么出入。
    只是纲吉从斯佩多那里知道旧事时,只有斯佩多的痛苦、怨恨和绝望,失去恋人的斯佩多再也无法跨过恋人死去的那一刻。斯佩多的心随着埃琳娜被埋葬,眼睛里只剩下弥留之际的恋人的面容。昔日有多少甜蜜,往后便有多深的绝望。纲吉以前只觉得斯佩多可怜又可恨,同情他失去挚爱的苦痛遭遇,又憎恶他做了那样多的坏事恶事,造下那么多杀孽。
    可是现在,当纲吉拥有了类似遭遇,只能无力看着朋友死在自己面前后,他突然有些理解斯佩多的想法了。因为意识到自身弱小,因为保护不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不折手段的也要变强。强大到无论何时,意志都会被贯彻;强大到可以随意制裁任何违背自己的反叛者。
    力量啊,是那么的令人神之向往。
    就连总是遇事逃避,优柔寡断的沢田纲吉都认可这一点。但跟d·斯佩多那么极端的想法又不太一样,纲吉觉得他果然还是跟giotto更有共鸣一些。giotto在谈及埃琳娜的死亡时,有歉有愧,可是却并没有后悔。他那样强大的人在承认自己很弱小时,目光中有着仁慈。
    “意外总会以疯狂的速度接二连三发生。”giotto无奈地微笑,他俊美却也温和的侧脸在灯下闪着柔和的光,下颌与脖颈浸没在黑暗中。“能够勇敢面对就已经是很厉害了,至于战胜——那是拼尽全力之后,才可能有的结果。我还是很幸运的,大部分「结果」都是好的。”
    “可能是被世界基石加持了运气的缘故。”giotto幽默地打趣,“彭哥列能延续几百年,真是不敢想的事情。看来我们家族都运气不错。”他转过脸,看着纲吉笑了笑。
    “……才不是,运气好的话怎么会继承人都死掉,只剩下我这个废柴国中生……”纲吉忍不住嫌弃彭哥列,撇嘴吐槽。即使萌生出要变得强大的意识,他也仍然拒绝成为彭哥列首领。
    “哈哈哈。”giotto揉乱纲吉的头发,眉目含笑。“那是偶尔一次的意外。”彭哥列初代首领并没有将家族光鲜亮丽之下的污秽说给孩子听,那些阴谋诡计并没有那么重要。
    纲吉心累的鼓起脸,不想理插科打诨的giotto。
    “无论有没有其他继承人,十世——”giotto却不依不饶地用指尖去戳纲吉的脸,好笑的看孩子蓄在腮颊的气团瘪下去。“都是非常出色的首领候选。”
    “都说啦!才不想要做彭哥列的首领!”纲吉固执地又重复自己的决定,当然没被giotto听进去。他真的是拿彭哥列没辙了,也只能叹口气,想着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纲吉迟钝地,还没有察觉。他前十三年里,在并盛町披上的普通平凡外壳已经因为人生际遇的各种不寻常而慢慢褪去;再加上他被带到这异时空,又独自成长了那么多。这些接二连三的「意外」水滴石穿,不远的某一天,当他重新回到自诩正常的世界里,会觉得自己已经格格不入,难以融入进去了。只有他是不一样的,那时候他才会发现,自己有多适合彭哥列。
    只有沢田纲吉没意识到,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比他的十四岁更辉煌了。giotto轻笑,也不强求纲吉改观什么,非常体贴地不再在这话题上多作文章。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按照往常,已经有刀剑付丧神起床晨练了。纲吉切切实实的熬了一整夜,已经从最困的疲惫点转向精神亢奋,打了个小哈欠,他探身向睡着的六道骸,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高热已经退下,骸的睡颜也不再纠结痛苦,原本就俊美异常的容貌现在非常舒宜。
    “睡觉会补充他的精力,幻术师也能在梦中修补自己的意识。”giotto安慰地说,这让纲吉想起骸有在别人梦里散步的坏毛病,忍不住笑了一下。“其实有时候也挺想知道骸的梦中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他翘了翘唇,伸手轻轻戳了戳六道骸的脸颊,就如giotto刚才对他做的那样。俊美的幻术师如果醒着,沢田纲吉无论如何也没有胆量这么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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