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挥了下手:“那你们出去吧。”
周响抱起吉他就走,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纪安扬背着大吉他,比他走得更慢一些,忽然问:“你姐姐是不是叫周琅啊?”
“是啊,怎么了?”
“没事…随口一问。”
他大概听过一两次周夺叫这个名字。
刚才忽然想起,有次他便宜爹的堂妹打电话,也提到这个名字。他没听清楚究竟说的是什么事情,但语气并不好…再加上他对这位姑姑的印象很不好,就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不过那次他没听懂什么…他决定再听一听。
门后。
家人都走了,终于也清静了。
周琅回了薛以凝一个电话:“以凝,我刚在忙,什么情况,说吧。”
“纪长宏把我们拿下的项目给了别人,现在我有个业内朋友跟我说,那块地有问题。”
“这属于决策失误,加上之前一些零碎的证据…应该只能让他承担经济责任吧?最多给他一个渎职的处分?”
“是,所以宋祁的意思是,再看他后续动作,如果他不仅把那块地给了别人,还批了钱过去,哪怕他不进去,也会被停职调查的。”
“他一向刚愎自用,不奇怪。再等等看吧,他早晚自食恶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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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底,工作堆积如山。
一周总算勉强挤出半天,周琅带着公司的财务,到宁大听财务汇报。
毕竟这段时间,她在宁大这边花了不少钱。
这几天工作太忙,她熬了几天夜,低烧又反反复复。
习惯了也还好,并不影响日常工作。
不过盯着屏幕看久了,头有点晕。
不过公司财务业务能力强,责任心高,再加上乐城在旁边把关,也不用太担心。
结束的时候她回办公室。
纪绣年正拿着一份文件出来,见到她时愣了下:“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结课后她已经很少见到她了。
周琅嗯了声,也不知道是不是烧久了头晕,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似乎才认出来是她,说话时带着鼻音:“哦…来听财务报告。”
她穿白色大衣,系灰色围巾,衣服的颜色素净,她的脸色也素净。
“又发烧了?”
“…不知道,算吧。”
“那你现在不回去?”
“师兄说还有份文件要我签字,我等他来了再走。”
纪绣年忙着去交一份材料,看了看时间,顿了几秒,还是侧身从她旁边走过。
二十分钟后,她回来,周琅侧躺在临时起意买的躺椅上睡着了。
纪绣年站在门边,平复着有些凌乱的呼吸,静静看了她一会。
终究还是决定走进去。
脚步放得很轻。
纪绣年俯下身,看着正在浅睡的人。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这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脸色说不上很好,眼下覆着淡淡青黑,明明化了淡妆,也隐约能看到痕迹。
眼睫轻轻颤了几下,纤细浓密,像弯弯的小扇子。
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周琅的日子。
那时候学生社团活动,深秋的夜晚,她们围在一圈,坐在操场草坪上玩小游戏。
活泼好看的女孩子被点到玩游戏,大大方方地走到圆圈中间,被要求完成任务。
而她坐在旁边,静静地给她鼓掌,没说一句话。
第一印象就是这个女孩很像洋娃娃,皮肤很白,眼睛干净黑亮,穿着裙子得意又招摇,明丽而快乐,一眼就能看出是在丰盈充沛的爱中长大的女孩。
再一次见周琅已经换了样子。
在网球场,绿荫之下,女孩子穿白色短T,浅咖色短裤,弹跳起来的时候露出盈白的腰,马尾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她笑容像夏日清风,干净活泼明亮。
而她是千篇一律的枯燥无味,上学的日子能穿得简单就简单,甚至连裙子都不爱穿。
到了后来她们熟识了,周琅才问她,第一次见面是为什么不说话。
她只红着脸,只说不好意思说话,但不清楚理由。
说什么呢,说你漂亮精致像个洋娃娃嘛。
周琅非要逼问,总算问了出来。后来听说她从小只被要求练琴学画练字,从来没人送她娃娃。那年她刚刚二十岁,周琅说生日算一个,过年算一个,要淘够四十个特别好看的一起送她。
可惜…没来不及。
纪绣年抬起手,拿指尖轻轻拢了下她的睫毛,只触到一点就很快收回。
没想到正好被周琅一把扯住衣袖。
她明明被烧得发晕,此刻却陡然清醒了,眼睛很亮:“你做什么呢?”
纪绣年垂下眼睫:“看你是不是发烧。”
周琅哦了一声。
所以上次她肯定也趁她睡着,偷偷摸她额头了,她没猜错。
“那我发烧了,你要陪我这个病号吗?”
“不了,”纪绣年站起来,衣袖轻松地从这位病号的手中滑出来,“我的药箱里有感冒药,你喝冲剂吧。”
周琅低下头,盯着没抓住的她的衣角。
关门前,她选择不去看周琅低头的神情:“我有事先走了,你记得喝药。我刚看到乐助理在外面等,我帮你跟他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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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回家的路上轻微堵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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