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琅沉着脸:“您上周四去宁大做什么?”
“怎了,你这么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爸爸,不是你下属。”
周琅问:“你去宁大见纪绣年了吗?”
周夺咳了声:“我可没到人家单位堵她。”
他是做不出来到别人单位大喊大闹的事情,这多丢人啊。他就是经过宁大,想起这件事多停了会,也没见到人,谁知道后来那么巧,就在墓园外面遇到了纪绣年。
周琅却抓住了重点:“所以你见过她了。”
周夺也没否认:“不错,怎么了,不能见吗?”
周琅语气不好:“你们聊什么了?你对她说了什么话?”
周夺坐下:“我没说什么。在说这件事之前,我建议你最好想清楚,人家还喜不喜欢你了。”
周琅愣了下,过了几秒才平平开口:“可能不吧。”
甚至不能给出肯定的答案。
她好像还是会心疼她,也在意她,或许可能…真的没那么喜欢她了。
周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过了几秒才一拍桌子,火也大了:“人家都不喜欢你了,你还天天往人家身上贴”
“您说我倒贴就倒贴啊,”周琅偏过头,神情倔强,“再说了,就算是我倒贴,我也乐意,不行吗!”
“她到底有哪里好,非要叫你念念不忘这么多年?”
“她哪里都好,这辈子,不管过多少年,我只爱她。”
“所以以前人家抛弃了,你都忘了?”
“我记得,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你爸爸当年被纪长宏搞得差点坐牢你都可以原谅吗?”
“爸!”
周夺气的把眼睛一扔:“你给我闭嘴!你他妈要追你自己的老婆,差点害得我老婆出事了你知道吗!”
周琅哽了一下,忽然眼睛红了,转身就走。
正好跟赶回来的沈珊撞上,沈珊叫她:“琅琅,琅琅…”
根本叫不住她。
她叹了口气,进去劝丈夫:“刚我上楼时听到一两句。我知道你是心疼我,可是琅琅…”
“老子白养她这么大了!”
“话不能这么说。这么多年,琅琅跟董事会那群老东西斗,股权拿在手上。说起来,你现在早早退休,天天爬山钓鱼,不还是拖了她的福?她找专家给我调养身体,阿响的事情几乎全是她在管,咱两这些年有操心分毫吗”
“你说这些干嘛…”
“我说这些,只是想说,她跟陀螺一样疯了般转,赎罪一样拼命工作。就算是还债,也早就够了。你还得逼她吗?你当她为什么突然回国啊?”
周夺:“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夺忽然愤愤地说:“可是纪家那个丫头对她能是真心的吗!最开始被困在家里为什么不来找她,后来为什么连个消息都没有,再说了这么多年过去,该结婚的结婚了,该生孩子都生孩子了,还纠缠什么。”
“什么孩子?”
“别说,我前几天见到她,她儿子,纪安扬!”
“啊…竟然会是安扬…那琅琅知不知道啊?”
“她能不知道?我瞧她早就知道了,可还是不管不顾地往前倒贴呢。”
“哎…”
沈珊被他这么一说,也犹豫下来,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再劝下去,她发愁地在书房里踱了两圈,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周夺一见妻子哭就消气了:“行了行了,别哭了…真不成等她回来,我再好好跟她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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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接到安扬的电话,说假期旅行取消了,有些意外:“怎么了?”
纪安扬含糊着说了句不想去了。
他感觉到纪绣年不是很想去,只是因为他提了要求,不然她怎么会现在对去哪都漠不关心,丝毫不感兴趣。
“不想去就不去吧。你在宁大图书馆?”
“嗯…在。”
电话那端传来学校图书馆电梯关门的提示音。
纪绣年听出来了:“我在办公室,你过来一下。”
她要问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总是反反复复,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挂了电话,她继续看论文。
门忽然从外面被推开。
周琅肩上满是雪花,眼睫上雪花几瞬融化,她呼吸间带着白气:“纪绣年…我有事跟你说。”
一切都在计划之外。
但她不愿意再等了。
纪绣年盯着她湿漉的眼睫:“嗯?什么事?”
周琅清了清嗓子:“我结过婚,也离了。协议结婚,没有感情。我连对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纪绣年怔了下。
像是讶异她现在突然说这件事,而不是惊讶她说的内容。”
周琅也注意到了,感觉心被捏紧了:“你是不是之前就…知道了?”
“知道了,”纪绣年不去说她何时何地知道的,只说,她知道了。
态度平静的令人意外。
周琅心里咯噔一下。
刚刚来时路上酝酿好的话,现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结婚这件事,纪绣年竟然会知道。
本来只是在国外登记的,随便找了个小教堂办的婚礼来敷衍两家父母…更不要说离婚前她和段嘉如都没私下见过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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