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博多出发,再由山阳新干线转到东海道新干线的终点,就是东京了。”
将背包放好,水野坐在过道的一侧,队伍间相互都是熟人,此刻终于要回到东京了,不少人兴奋的和身旁人叽叽喳喳热切交流。
除了京都学校所在的车厢,大部分车厢内的氛围都挺不错。
新干线是世界上最早投入使用的高速列车,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就连通了东京到大阪,现在基本已经贯穿了本州岛到九州南北,等到几年后北海道在建的轨道完毕,岛国的南北两端就彻底贯通了。
不过理所当然,四国岛、本州岛西侧这两处阿卡林地区依然被国家计划排除在外。
“新干线啊。”
富川校长感慨的拍了拍列车的座椅,虽然这次没能在比赛上得到名次,不过他的心里也舒畅了,至少这条命是保住了。
况且所有学校都没有得到名次,大家都是难兄难弟,人不患寡而患不均,对比之下神清气爽。
就算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头了,但能多活几天还有谁不乐意吗?
“想当年我就是坐着新干线的去大阪见的笔友,那是东京奥运会之后的事情了,那时候我也就和你们一般大小,如果没有新干线,我就得坐着漫长的老火车,高速列车一下将人与人拉近了。”
富川要是只说新干线的历史还没有学生会感兴趣,不过要是牵扯到笔友就有意思了。
“那不就和我们现在的网友一样了,啧,不过就是换了层皮。”
“是啊,校长你当年回家父母没有把你打死?”
“别说了。”富田面色似乎还带着戚戚然:“比被打死更可怕。”
“啊,难道校长你在大阪被……”
“现实里的交往始于五官,终于三观,我和笔友的故事始于三观,终于五官。”
话不用多说,一个伤心失恋的故事就在学生心中描绘出来,对于一个大阪的小姑娘来说,发现自己的笔友从少年时就秃头谢顶,这种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富川现在变得如此猥琐,看样子是从少年时代的阴影就埋下了伏笔啊!
瞧着学生们显然误会的模样,富田笑了笑:“我年轻的时候可是超级大帅哥!”
“其实当年新干线是被认为劳民伤财无用的愚蠢工程,不过现在看来还是规划者有先见之明。”
大藏省官员田谷广明当年为了反对新干线整备计划,怀着讥讽目的的列出了昭和三大蠢物。
战舰大和号——下海即是巅峰,出港即被击沉。
伊势湾开拓工程——填海造陆完没几年就被台风带着雨水一口气淹没了,还死了一百多号人。
青函隧道——泡沫年代人人坐飞机,谁还会坐火车?
以田谷广明作为经济大佬的身份都没有想到,人人坐飞机的泡沫时代持续了没多长时间,轰隆一声经济持续崩溃,大家又开始老老实实坐着火车。
而且因为乘坐的人越来越多,新干线不得不取消了原先设立的餐车,以提升运力。
“京都站已到达,请各位乘客……”
在路过神户大阪时已经下去了一小半乘客,而看着之后在京都下车的学生,列车上每个人都露出不忍的目光。
京都学生出去参加了一圈比赛,回到故乡后却发现——我家呢?
背井离乡、沧海桑田也不外乎如此。
中京区的沙漠地带一连霸占了多个新闻报业的头条,海量的砂子到底要怎样利用才好。
有人提议将砂子用在重建,有人建议把砂子利用起来修建纪念公园,还有人提议原封不动——最后这个被口诛笔伐了。
媒体人也只能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明明砂葫芦、葛叶、明神门更有舆论价值,但奈何这些都是官府明令禁止讨论的东西。
虽然不是每个京都人都住在中京区,有亲人丧生的更是少数,但架不住有个别京都学生就是如此倒霉,刚一下车就忍不住哭了出来。
天空中不住的有飞行编队飞过,车站广播中也说着京都救援的消息,救援之后就是重建整备,岛国人对超凡破坏的接受能力愈发的强。
不过车厢内的悲伤也就持续了几分钟的时间,京都对其他人来说太久远了,又不是自己的家乡,缺乏看得见摸得着的实感,最多也就是表达下同理心的悲痛。
“下一站是米原站……”
列车缓缓启动,推着小餐车的乘务员从前一节车厢走来。
“请问有人需要京都的特产吗……”
新干线上同样也有推销特产的乘务员,不过也分段,像是九州段就没有,其他各段也在计划逐步减少车厢内推销。
按照每个站点的不同,乘务员推销的东西也不同,像是京都的名特产一般说来就是名为八桥的和菓子,当之无愧的京都头把交椅,京都每卖出两个糕点,就有一个是八桥!
“有生八桥吗?”
“您要什么口味的?”
“每样都来几份。”
八桥这名字十分古怪,就是岛国人都对八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据说是为了纪念一个叫八桥的乐师,然后流传到如今各种魔改后变成了三角形样式。
晴山达也先是献殷勤的把生八桥献给山村同学,接着又十分仗义的给队伍里的每一人都分发了京都的土特产,特别是水野和海部,分到的分量和山村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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