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太宰治很识相地说,乖巧地坐在堆满了卷宗的逼仄小隔间里。
“等会儿你再把旁边的书看完,然后你就知道春和老师是什么人了。”留下这么一句话,鬼灯回到自己那张小小的办公桌上,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工夫,积攒下来的文件又堆满了桌子。
工饶是作狂·鬼灯也不由得叹气,“地府的人手还是不够啊。”说着鬼灯对着上首扔过去一支笔,擦过阎魔大王的眼睫毛入木三分。
“造、造反了啊……”原本弯腰鬼鬼祟祟想要悄悄溜回座位上的阎魔大王惊恐地坐在地上,指着鬼灯喊。
“阎魔大王,我只不过是出去了一小会儿,您怎么就连这点时间都不能好好坐在位置上,还偷偷跑出去。”阎魔大王肥硕的身躯不论怎么缩小都很容易让人的视线捕捉到,所以他到底对自己的身材有什么误解吗?鬼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心里话说出来,实名diss。
“好狠毒啊,你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阎魔大王指着鬼灯的手不停地颤抖着,鬼灯直接用暴力无情地碾压过去。
“不知道怎么一回事,鬼灯今天又对我粗暴了许多啊。”阎魔大王委屈巴巴从地上爬起来,身上都是灰尘。
“阎魔大王,虽然我知道您想要说什么,但请您不要用那么恶心的方式来说话。”鬼灯摆着一张死人脸,无论从哪里看都只能得出他心情极为差的结论。
“是发生了什么吗?”阎魔大王扶了一下帽子,坐到了特制的巨大号办公椅上,仿佛刚才鬼灯坏心眼的事情已经翻页了,他的笑脸里冒着一股傻气,“说来听听。”
“春和老师失踪了。”鬼灯同样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或许是要给点阎魔大王面子才耐下心来说。
“哦哦,是鬼灯你特别喜欢的新人作家,那么这样好了,我特许你用净琉璃镜来找她。”阎魔大王摸摸下巴,“但是鬼灯你应该知道的吧,没有特赦,任何鬼都是不能出地府的,就算知道她在哪里,你也不能出地狱去救她。”
“我当然知道,阎魔大王。顺带一提,我先前用净琉璃镜找过春和老师,她不在现世。”鬼灯很是稳重地回答,就是透着一股霸道的感觉。
阎魔大王脸色变了变,最后还是没有追究鬼灯公器私用,谁叫鬼灯是地府里实际上最有权威的鬼神呢。就算是阎魔大王,其实也不是很想对上鬼畜抖S的鬼灯。
“啊。”阎魔大王突然想起来,略微诧异地说,“那孩子不是还在修行中,怎么会突然消失不见。在修行的时候,可不能三心二意呢”
倏忽间,鬼灯又想起了,安乐乐第一次灵体下地狱时,有一层仿佛水墨浅浅晕染的金光,很浅,乍眼一看只觉得这个人的轮廓分外柔和。
而阎魔大王的善身,地藏菩萨说,那一层柔和却不刺眼的光——是佛光。
另一边,太宰治看了半卷卷宗就放下了手,转头去看那一堆鬼灯搬来的佛家典籍。是关于佛的呢,他想。
……
然而等到太宰治把地府里的卷宗、诸多的典籍看一遍,然后回到人间的时候,安乐乐都已经回来了。
江户川乱步坐在病房里啃着苹果,不经意间转头,看见太宰治醒来了,“太宰,地狱好玩吗?”
“一点都不好玩,阎魔大王像肉山一样可怕,他手下的鬼神更是恐怖,会把人关在小黑屋里让你不停地工作来折磨你。”太宰治添油加醋地说,他可没有说话,只是稍微夸张了一点点。太宰治从慰问礼物里捞过来一个苹果也啃起来。
“乱步桑不是说那个时间点不会有人的吗,而且你也说不会救我了,为什么我还是没有死啊。”太宰治不高兴地说。
“当然是本侦探打电话过去叫别人去捞你,不算是名侦探救你,我没有直接下水,不算是救人。”江户川乱步傲娇地摇头,他没有下水救人,湿哒哒的他才不要。
“还有,安乐乐回来了。”这是一件好事,安乐乐比他们想得厉害多了,自己就把事情解决了。江户川乱步随手一扔,把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他坏笑一下,“过不久她就会知道你自杀住院的事情了。”
“那我就要告诉社长,是乱步桑教唆我下地狱一趟的。”太宰治不慌不忙地反将一军,但是,能够看出地狱的存在的江户川乱步真是厉害啊。和黄泉结缘了的太宰治想起了前几次徘徊在三途川河畔的记忆。
其中几次,安乐乐也在。
“哼。”江户川乱步孩子气地哼了一声,他气呼呼地盯着太宰治看,“你没有问到她的身份,但是对方给了你提示。”
“提示半真半假,但总的来说是和佛有关。”太宰治不意外江户川乱步能看出来这些,善恶轮回,劝人向善的佛家故事他看得脑子账,可是没有一个是符合安乐乐人设的。
“佛子?”江户川乱步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股迷茫的神情。
……
安乐乐赶工在极短的时间内把《天地银行》给写好了,交到入江正一的手上,免得违约。接着便毫不留恋地趟进时空转换机回到自己的时空。
机子启动后。
“改革才做到一半就离开了。”彭格列十世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在reborn跟着离开后,他才肯说心里话,自己其实是支持安乐乐的想法的。入江正一老神在在地收拾着安乐乐的手稿,表情安详满足,太好了,春和老师没有坑掉,他对小说出版社也有了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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