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大可放心,我是走正规渠道进来的, 并不会与这个国家为敌。没有谁会试着和逐渐觉醒的钢铁洪流作对的。”费奥多尔温和清隽地笑笑,带着一股清雅的书卷气。来自俄国的纤细少年,生长于冻土之上, 死后亦要长眠于冷硬的土地里。
安乐乐没说信或者没信,她扭头看灯光依旧璀璨的街道, “我会看着的, 看这钢铁洪流——”席卷世界。
费奥多尔仿佛看见神话时代支撑天穹的巨人藏在稚嫩身躯里,垂首地注视地面上人类。那太高太远的目光, 地面上的人即便追寻过去也看不清巨人的表情。
“我听说您不打算写作了,实感遗憾。”
在原本的计划里, 她在奥运会结束就离开, 住到西湖边上的小房子,过上琴棋书画诗酒花的美好生活。她无时不刻不在和周围人说着自己憧憬的生活,或许在他们眼里会有点孤单。
但是还好, 她并不觉得。
安乐乐抓了一下头发,因为有风,她不停地吃头发。又是一个来催更的,她想。安乐乐手上还抓着人,说不清究竟是费奥多尔想要抓走安乐乐,还是安乐乐在桎梏费奥多尔不让他离开。
“写作这种事情不太好说,最近我是不怎么想动笔,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安乐乐迎着风四处张望,看见一个花坛,连忙走了过去避风。她拿出驱蚊水在周围喷了喷,没办法,她可招蚊子了。
“别摆出那副表情,我又不是封笔了,我只是有点懒,不想赶死线。”安乐乐空着的手托腮懒洋洋地说,不甚在意地直接坐到花坛边的瓷砖上。
然而安乐乐心里都在发颤,不是吧,他居然看她写的小说,瞳孔地震.jpg而且她的小说现在仅在日本地区发行,中文版的出版事宜正在商讨中。
听她说并不是封笔,费奥多尔忧郁的,像是想要毁灭世界的厌世表情终于消失了。
“我这里还有个没有写出来的故事,你要听吗?”希望能安慰到他,没有小说读,也可以听一听故事嘛。安乐乐兴致勃勃的提议。
费奥多尔低头看她黑润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带着一点第一次讲故事的羞涩。他们的手牵在一起,十指相扣,还真不好分开。双方都不想对方逃走。
“我和期待春和老师的故事。”费奥多尔微笑,纯良程度比她有过之而不及。安乐乐得到满意回复,眼睛弯成月牙,拍拍身边的位置让他坐下。
费奥多尔刚一坐下,便眼前一黑,什么时候?!难道是驱蚊水,可是她并没有反应。他的手还被她死死地攥着,费奥多尔能确定安乐乐的手心里没有东西。还有必要的条件他没有发现,费奥多尔再如何警惕依旧陷入了梦想。
昏睡前,费奥多尔看见的最后景象是安乐乐嘴角勾起的若有似无的弧度,似是讥笑,又似悲悯。
“我们要将权力从……交到你们的手中,人民。*”安乐乐请费奥多尔看了一场大型魔幻秀·2020。
“此谓,黄粱一梦。”安乐乐顺势接住倒下的费奥多尔,因为人小没力气扶,于是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顺便趁着四下无人,伸手玩费奥多尔的头发,脸上扬起故作高深的假笑,说了这么一句话。
偶尔耍帅感觉也有点意思。
似乎有谁在看着她,安乐乐漫不经心地抬头,只见对面花坛边上表情一言难尽的齐言,视线不断在她和她膝上的费奥多尔打转。
“你的异能,黄粱一梦?”齐言走了过来,语意不明含糊地说,他看着像是安乐乐在悠闲地撸猫一样玩着可疑分子的头发。
他听见了,安乐乐冷漠地想,“不,我的异能实际上是叫槐南一梦。”
齐言皱了皱眉,“不可以随便对人使用异能。”
他真的信了。安乐乐裂开了,她,社会性死亡。
……
漂浮在夜斗神社里的小光球噼里啪啦的,炸出小小的烟花。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留在夜斗神社里看书的绫辻行人无语地看着安乐乐操控AI安音表演什么叫做我炸了,无奈之下,他出口询问
“嘤,我平静的生活木有了。”光球无力地落到了地上,在安乐乐特意操纵下,像是生无可恋般颇有弹性地弹了几下。因为事实上光球是没有实体的。
“哦,你那边怎么你了。”绫辻行人默默地撇过去一眼,招了招手让她过来。用一句不恰当的话来说,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即便安乐乐想要过上咸鱼养老的生活,也要付出自己的价值,换取一时的平静。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她才会有想要的生活。
而现在,世界并不平静。
“哦,倒也没什么。”光球别别扭扭地挪过来,如果球有手的话,现在应该是紧张地撮手来表达心情,“只是有个可疑分子过来,好像是想要诱|拐我……当然,我肯定是先下手为强了。”
为了保护鸟巢里的人,在费奥多尔对她打招呼的一瞬间,安乐乐就借着环绕满场的烟火,用明暗交接的光影对费奥多尔下了暗示。
光球滚到了绫辻行人的手边,绫辻行人像是真的能碰到她一样,伸手去滚没有实体的光球。
光能够传播热量,虽然没有实体,但是可以感受到存在的温度。绫辻行人低头注视着在他眼底发着暖光的AI球。
“唔,不要滚了,视角转变有点晕。”配合他的安乐乐停下了动作,滚到了绫辻行人的大袖子上,“呀,我喜欢大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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