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是盛家送过来的,顶级设计师设计,五十名手工缝纫工赶制而成,璀璨夺目,上面手工订了一万颗立体珍珠,镶嵌了一万颗顶级水钻,超长豪华拖尾,高雅大气。
傅展文走进来,声音有些低沉,“菱珊,哥知道你……并不开心。”
傅菱珊淡然扯了扯靓红的唇角,轻轻用手摩挲着小腹,“哥,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往后,我只想着这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出生。”
傅展文没有说话,他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此时此刻,任何所谓的安慰都似乎是一种戳心的利刃。
门外说笑的嘈杂声愈来愈近,应该是盛倾辉来迎亲了。
傅菱珊轻叹一声,放下头纱,缓缓起身,扬起标准豪门名媛的微笑,等待着大门的打开。
门被轻轻推开,盛倾辉身着结婚礼服难掩兴奋和激动地走进来,“菱珊,你终于嫁给我了。”
傅菱珊微微点头示意,按照礼仪挽起盛倾辉的胳膊,缓缓走出了傅家,去往了婚礼现场大酒店。从今天开始,她就是盛家的儿媳了,标志着她将开演另一场人生大戏,从此,她将——不再是她了。
婚礼声势浩大,盛家和傅家都是北青市响当当的商业大佬,高朋满座,利益合作伙伴纷至沓来。各路媒体更是不会放过这么大的新闻头条,都想法设法抢着最好机位拍摄播报。
盛家的人都来了,唯独缺少盛倾尘。
姜乐蓉拿腔拿调地吹着耳旁风,“振雄,倾尘是不是病了,盛家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会不现身呢。是不是太不……”
盛振雄当然更在意面子,也更明白姜乐蓉的意思,他眉宇间狠狠皱起了一下,面对宾客又立马扬起做戏的笑意。今天是盛氏和傅氏联姻的盛事,谁都不能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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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大雪在盛氏和傅氏联姻之夜悄然而至。
北青市几乎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媒体实况播报这场婚礼的盛况上。众人满足了娱乐性和观赏性,极尽各种评头论足之能事,于嬉笑间完成了茶余饭后的悠闲时光。普通人的快乐说简单也简单,生存的压力也在这一刻得到了片刻释放,也可以说是一种变相的逃避。不论怎样,压榨的心灵也算是在今夜得到了一丝喘息。
盛倾尘一身黑衣戴着黑色口罩通过攀岩悄然进入了盛氏集团总部大楼执行着他今夜的计划。
大楼外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飘落,短时间便白了地面,白了各类建筑物,也白了步履匆匆行人的黑发。
简雨然从夜市上买了一副棉手套,一双棉拖鞋,迎着大雪去往公交车站。路途往返正好都要经过盛氏集团总部大楼。
她不知不觉又在盛氏集团总部大楼裙楼部分侧面停下脚步来,她又想起前两次遇见那个戴着黑色口罩的黑衣人的情景。不知道,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他的社恐症状是不是还像她一样严重?还是有所缓和?他……那扭伤的胳膊真的没有留有后遗症吗?
一个黑影从裙楼上沿着边墙一点点往下移动。
简雨然眸光一阵惊喜:是他。
或许是突如其来的大雪扰乱了黑衣人的下行路线,几次都差点滑倒踩空。简雨然心里一揪一揪地跟着紧张。她就是不明白黑衣人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地在盛氏集团总部大楼的外墙上。且,还总是在夜里,光线不明的时候。他是在锻炼攀岩?可……
一个不留神,黑衣人脚踩在落满白雪的墙壁边上滑落了。
见着黑衣人从大约两层楼的位置沿着墙壁倾斜而落,简雨然惊恐地闭上了眼,心跳超速狂跳。世界此刻就像静止了一般。
黑衣人重重跌落在灌木丛上。雪很快覆盖在了他的身上。
听着那不同寻常的落地声,简雨然顿了一瞬,反应过来,冲过去就喊道:“你还好吧?你还好吧?醒醒!醒醒!”
黑衣人紧紧闭着眼,拧蹙着眉,痛苦万分的样子,鼻息稍稍发出了一点轻呻。
简雨然以为是因为他的呼吸极度不畅,急忙将他戴着黑色口罩拉了下来,一张俊美又熟悉的脸庞也随之呈现在她的眼前。
盛倾尘?!怎么……怎么竟是……他?!
之前两次完全都没有认出他来。晚上光线差,他又和她一样戴着黑色口罩,还总是将黑色连帽卫衣的帽子尽量往下拉,遮盖住他的眼眸。当时她还以为他是因为像她一样严重社恐才这样的,原来他是不想她认出他来。
只是……他总三番五次地在夜里攀岩他自己家的集团大楼做什么?
“盛……盛倾尘!盛倾尘!……”
简雨然顾不得那么多了先,俯身下去,凑近盛倾辰的脸庞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
她第一次希望盛倾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分毫未伤。
没有回音。简雨然愈发紧张,眼睛涩涩的,她的手颤抖着去试着盛倾尘的脉搏和鼻息。还好,还有的,只是感觉稍稍慢了些。也许突降大雪,天气骤然降温的原因。
简雨然将她刚买的棉手套咬掉标签,颤抖地戴在了盛倾尘的双手上。
她冻麻的手滑开手机,刚要输入120打急救电话。
盛倾尘缓缓睁开了双眸,见是简雨然在身旁,他蹙紧的眉宇间平整了些许,发了灰白的唇色虚弱地启开,“你……你是在……担心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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