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个行尸走肉的孤魂一样游走在小镇里,无意间走到一座不知名的古桥,她眼神空洞的望着水里的鱼,不知道掉进去后会不会也像那些鱼儿们一样,自由自在地游在水里,如果不是苏浅突然闯入了她的视线,她甚至不敢想象自己那时会做些什么。
那天的苏浅,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一件绯红色的带帽卫衣,站在那座桥边,拿着复古相机不停的按下快门拍照,时不时对相机里的作品露出满意的微笑。
起先,她就是被苏浅的笑容所吸引,心里莫名的涌动了一丝暖流。
潺潺的溪水,绿绿葱葱的柳树,苏浅似乎看到了更好看的景象,拿着相机跑到桥上,乌黑动人的长发拂过冷染夕的脸庞,一道暗暗的余香缭绕了过来,冷染夕瞬间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的看着苏浅许久,直到苏浅抱着相机再次消失在小镇中。
苏浅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似乎很满意,将相机递给她哥哥看,不知说了什么,她哥哥林深脸上有几分笑意,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发,苏浅就会撒娇地朝她哥哥露出由心的笑容。
这样的苏浅与毫无生气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被苏浅阳光美好的笑容所吸引,以至于多年后,印象还是如此深刻。
苏浅的笑容就像一束阳光照进她那颗冰冷的心,感觉到了温暖,一点点融化。
这幅画此时正在浅山云景别墅的保险箱里,以前冷染夕将它放在床头柜里,睡不着或者夜晚惊醒时,总会拿出那副画看一眼。
睡梦中的苏浅,面容柔和,带着孩子般的恬静。冷染夕从回忆中醒来,看着面前的苏浅。
深邃的眼眸中盛满了温柔,泛着潋滟波光,温软无比。冷染夕强忍着疼痛,俯下身子,温柔的在苏浅的额头印上一个轻柔的吻。
冷染夕挑唇轻轻一笑:“睡吧,my sunshine。”
走廊许久没有动静,冷梓夕带着其他人才出现,冷梓夕站在冷染夕的身前,蹲下身子,悄声说道:“我将她抱到车里带回公寓休息,你也该让医生检查一下了,让莫颜留下来陪你。”
冷染夕摇了摇头,不肯放手。
“阿染,你身上有伤,就算你受的了,苏浅也受不了。”萧言景穿着还未换下的礼服,披了一件冷梓夕的西服,踩着高跟鞋走至她的跟前。
冷染夕想了想,没作答。
萧言景有点没底,成还是不成,你倒是表个态啊?
过了许久,冷染夕才说话,“麻烦二姐,帮我把她抱到里面的床上。”
莫颜没好气地说,“她去你的床上,你怎么办?”
冷染夕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盯着莫颜,缓缓地说,“二姐,我和她一起睡床上就行,晚上你们都回去吧。”
冷梓夕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说了句,“阿染,虽然那个病床也算双人床,但你身体有伤,不能胡闹。你如果不放心苏浅,我让院长搬个床进来。”
冷染夕皱了皱眉头,目光紧紧锁着苏浅,沉声道:“不,我必须守着她。”
这些人拿冷染夕没有办法,只能纵容她的任性,冷梓夕小心地从冷染夕怀里抱起苏浅,苏浅似乎是感觉到换了怀抱,睡梦中的她,眉头微微皱着。
莫颜和萧言景小心翼翼地将冷染夕扶了起来,她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透,摇摇欲坠,强忍着疼痛走至床边,看着苏浅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的苏浅,眉头皱成了疙瘩,面上满满都是不安与惶恐。
冷染夕躺在床上,轻柔地将苏浅揽在怀里,把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胸前,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珍宝一样轻轻搂着她。
见苏浅自觉地往自己怀里拱了拱,眉头渐渐舒展,呼吸也变得平稳,冷染夕才放心的闭上眼睛。
经过这一会儿的折腾,本来就虚弱的冷染夕已经累到睁不开眼,很快困意来袭。
冷梓夕低下头,盯着冷染夕说道:“阿染,我让医生给你看一下,醒来后,医生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脑部。”
许久,见冷染夕闭眼不答,深吸了一口气,挥挥手让其他人先出去,她亲自去办公室找了院长和专家们。
最后经过协商,院长和一位德高望重的专家来到了VIP病房,在不打扰苏浅的前提下,先是检查了一下冷染夕的脑部,又为她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伤口。
自始至终,冷染夕只睁开了半分钟的眼睛,其他时间,一概不搭理前来的医生。
“冷董,你这样很容易感染。”院长的口气不过分热情也不淡,但为她处理起伤口却不马虎。
冷染夕的伤口再次被涂上新药,她疼的咬牙,却没有发出声音。
冷梓夕在旁边看着冷染夕因疼痛而颤抖的身躯,垂落两侧的手紧紧地攥成拳, 掐得自己的掌心通红。
换完药之后,冷梓夕便随着院长和医生往门外走去,临踏出房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病床上相拥的两个人,长叹了一口气。
同一层的医生办公室里,此时的气氛有些沉重。院长沉默了许久才说道:“二小姐,董事长的头部现在做不了检查,肋骨本是轻度骨折,经这么折腾,不知道有没有加重,也办法检查,手臂的伤口有些发炎。”
冷梓夕蹙着眉,低着头,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今夜现这样吧,明天早上一早安排她检查头部和肋骨骨折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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