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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看着眼前这张肥嘟嘟噘着嘴的面孔,纪挽棠手痒捏了捏她脸颊道,“你可别冤枉你家主子,我哪有纵着她俩,我纵着你还差不多。”
    见匀春还是气呼呼的样子,络夏在一旁轻声道:“春姐姐,小主这是不想管她们呢。”
    匀春的小脑瓜没转过来,脱口问道:“为何?”
    纪挽棠给了她一个小栗子,气笑了:“你还敢问我为何,自己去想,还不赶紧给我挽发。”
    与面见皇上的装扮不同,见朋友穿着舒适了许多,她只着藕色印染素衣,挽了个简单的圆髻,素面朝天就出去了。
    反正这时代没有相机,皇上不见到她如此邋遢一面就行,朋友无所谓。
    待到前厅时,琪花瑶草没辜负她的期望,两张抹了蜜似的小嘴让孔小媛笑声不停。这两人虽然不爱干活,但嘴上功夫倒是很不错。
    孔小媛见了她先行一礼,待纪挽棠扶起她时才笑盈盈道:“今日姐姐未打招呼便登门,没打扰到妹妹吧?”
    纪挽棠嫣然一笑:“姐姐说的什么话,太见外了,我这里随时欢迎姐姐。”
    等两人回到座位,纪挽棠见她不主动说话,便随口问了一句:“孙姐姐今日没来吗?”
    孔小媛用手绢擦了擦嘴:“是我疏忽了,没去请孙姐姐,想着与妹妹已有多日不见,便冒昧来访,要不,派人去将孙姐姐请来?”
    纪挽棠忙道:“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孔姐姐别冤枉我,姐姐今日来是有何事?”
    终于提到了目的,孔小媛再次擦了擦嘴,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妹妹,你别怪姐姐唐突,我也是无路可走,才往你这里来。”
    纪挽棠表示洗耳恭听,谁知孔小媛忽而落泪,哽咽道:“妹妹,你还记得我从前与袁贵人关系颇好,整日同出同进吗?我一直将她视作闺中密友,谁知昨日却在御花园听到她编排我,说我两面三刀,其心不轨,我一怒之下便与她争执了两句,断了情谊。”
    “她怎能如此污蔑人?”纪挽棠皱眉,袁贵人此人可以说既坏又蠢,只会跟风,且极擅长落井下石。当初原身进宫时因美貌出名,她便眼巴巴贴过来,打的什么主意也就原身看不透,后原身身体虚弱,颜貌毁去,她便换了张面孔,跟着旁人一起欺侮她。
    纪挽棠见孔小媛哭的如此伤心,连忙让络夏递去手帕:“识人不清罢了,如今决裂,反倒是好事。”
    孔小媛眼睛红红:“话虽如此说,可自我进宫,只有她还对我有几分关怀,其余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个中好手,我一个小小的小媛,若是没有她,在宫中会有多么孤单……”
    “谁知如今,却因为我与纪妹妹孙姐姐走得近些,便要受她如此屈辱,还要连累你们名声,我真是百口莫辩,心中憋闷!”她说着,眼中溢出几抹吧。悲愤。
    “你管她作什么,”纪挽棠不甚在意,“她说的话,有几个人会信,随她说,我反正是不会在意,孙姐姐自然也不会在意,你千万不许自责。”
    孔小媛低着头,抹着泪,紧紧咬着唇瓣,半晌眼含期盼抬头看向她:“纪妹妹,深宫冷清,我一人在芙蓉轩常独坐度日,那日子实在太难熬,往后,我能不能同你与孙姐姐一起聊天赏景,我实在不想孤身待日落了……”
    “自然是可以,”纪挽棠很爽快地答应了,她早就将孔小媛视作好友,虽然可能比孙姐姐淡一些,但后宫中能寻到善良之人便已非常不易。
    听闻这话,孔小媛惊喜交加,眼中还含着泪,笑却止不住,她连忙抹了抹满脸的泪,赧然道:“真是叫妹妹看笑话了。”
    纪挽棠笑着道:“美人梨花带泪,楚楚可人,怎么会是笑话呢?”
    之后两人甩去了先前的顾忌,大谈特谈,从爱好到童年趣事,从趣事到家世。
    孔小媛进宫封为从七品宝林,便知她家世不显,但纪挽棠没打听过她的过往,等她自己愿意开口,纪挽棠才知道她父亲是所属京城一小县的县丞,正八品职位,在京城确实十分不起眼。
    进宫选秀时,嬷嬷们会对秀女进行层层筛选,但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对五品以上官员家的千金,便会放松要求,对五品以下官员家的小姐,便严格再严格,孔小媛能以如此身份过前面两关,且最终得封宝林而不是答应,说明她样貌与性格都特别出彩。
    谈到这里,见孔小媛好奇地看向她,纪挽棠下意识想到了奶奶,顿了顿才循着原身的记忆淡淡道:“家父吏部员外郎纪值,家母姓严,是江南人士,家中还有一兄一弟。说起来惭愧,与你家双亲恩爱相亲不同,我从小便难见到父亲,由母亲与兄长教导长大……唉,也没什么好说的,与旁人家并无不同罢了。”
    孔小媛目露怜悯,连忙安慰道:“你若是没什么好说的,我更是了,我也有夸大成分,你也是知道的,京城里盛行风花雪月,谁家都难免会沾染上几分。”
    纪挽棠抿唇笑笑,眉目间似还有伤悲,孔小媛见此,连忙转移话题:“姐姐可知道白答应?”
    见纪挽棠面露疑惑,她继续道:“白答应的爹连个正经官都不是,仅是个皇商罢了,她娘早年便去了,后来娶了个后娘,最会苛待人,白答应若不是进了宫,恐怕早就不知道会被许配给哪个低贱之人。”
    纪挽棠惊讶道:“竟有此事?”她回想起只寥寥见过几面的白答应,确实一股子柔弱味道,只是看着又不像是被常年欺负的人,对前身冷冷淡淡,甚至还有些清高孤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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