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可以,”孙丽容很是受用,“你若是喜欢,我回去好好琢磨,现在升为了丽容,年俸几乎翻了一番,给你做些香绝对是绰绰有余。”
两人又说说笑笑一会,孙丽容忽然提起已经多日不见的孔小媛,似有愧疚:“你说孔妹妹是不是不开心了,只晋了我的位,没晋她的,虽说这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但在旁人看来,总归是偏颇了。”
纪挽棠拍了拍她的手安抚:“我早已送了好些东西去孔姐姐那,说明了情形。这回你是意外之喜,千万别怪罪自己,我们都没错,若是孔姐姐想不开,我们姐妹之缘,恐怕就要到此为止了。”
孙丽容沉默片刻道:“妹妹你放心,我自然没有这么傻,只是自那日芍药宴后,孔妹妹就与我们不大亲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想的,她什么都不说,我们也什么都不知道。”
芍药宴……想到那日孔小媛为皇后解围,近日请安也十分恭维皇后,纪挽棠叹了口气:“顺其自然吧,她不想说,我们也不能强逼她。”
“好了,别聊这些不开心的,时辰不早了,孙姐姐午膳就在我这里用吧,记得孙姐姐最爱清炒时蔬那一份清甜,妹妹这里可有不少新鲜菜呢。”
用完膳,孙丽容便要告退,纪挽棠见外边晴空万里,提议道:“我陪姐姐走走吧,难得今日不算热,去松快松快。”
“那自是好。”
两人挽着手,有说有笑地在小路走着,到了个岔路口,纪挽棠忽听到两声十分娇嫩的“嗷”声,她十分警觉地竖起耳朵:“孙姐姐,你可有听到什么声响?”
孙丽容正说得开心呢,闻言茫然四顾:“什么声响,难不成有人偷听?”
纪挽棠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谁知下一秒叫声更近了些,她顿时激动起来,拍着孙丽容的手臂道:“是小狗,小狗!”
“小狗?”孙丽容对狗这种生物比较陌生,被动地被纪挽棠拽过去,一边走一边有些害怕,不知为何纪妹妹会如此激动,“你说的是犬嘛,我闺中时曾听旁人说起,犬有三尺高,牙足有一寸长,一口就能咬死人,妹妹,要不我们回去吧。”
身三尺高,牙一寸长,这是狗吗?怎么瞧也只有藏獒勉强能贴的上形象。
就算前面是藏獒,这么细的声音,听起来绝对不超过两个月,小着呢。
眼见为实,纪挽棠也不多说,一边吩咐小川子前去拦狗,一边拉着她兴奋地跑过去看。
孙丽容被她拉着,险些吓出一身冷汗,直到见到几个太监怀中跟巴掌差不多大的肉团子,惊得话都说不清了:“这、这是犬?”
除却领头那个,其他小太监的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应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宫中娘娘,吓得话都不会说了,纪挽棠也不在意,挥挥手免了他们的礼。
领头那个见纪挽棠盯着幼犬看个不停,一边赶紧叫小太监们上前,一边介绍:“回两位主子,奴才是兽园的于管事,这几月宫里生了好几只幼犬,这是宫廷狮子犬,这是西施犬,这是松狮犬,因幼犬太多,奴才们正打算往宫外送去。”
这里少说有十只小狗,一个个肉嘟嘟的,看起来不过一两个月大小,此时嫩生生叫着,纪挽棠忍不住抱过一只用手指轻轻给他梳毛:“能不能再晚些时候送出去,本宫想挑只抱走。”
一句本宫,那管事太监便大概知道纪挽棠是什么身份了,少说也是一宫之主,连忙深深鞠了一躬:“自是可以的,兽园不只有这三种犬类,敢问娘娘什么时候大驾光临,奴才好安排。”
见纪挽棠这般不忌讳,孙丽容的防备心也渐渐卸下了,幼犬着实招人疼,那圆圆的身形,别提多可爱了,让孙丽容也不由凑近它们,学着纪妹妹安抚。
纪挽棠抱着小狗迟迟不想放,见一旁孙姐姐也是如此,索性道:“要不就现在吧,平秋匀春,赶紧来给小狗打伞,它们还小呢,可不能晒着,于管事,你前面带路。”
她这话说得不容反驳,于管事虽觉得有些不妥,但也不敢说什么,连连道:“是,娘娘,您跟奴才来。”
兽园的位置比较偏,待到时,小狗都无精打采了,可把纪挽棠急坏了,其他事都放到一边,先看着小狗在各自母亲怀里饱餐一顿,这才有心思开始挑。
只是,无论哪一只,未免都太可爱了些吧,特别是最小的那一窝,连路都走不稳,小腿颤颤,让她反复在心里尖叫阿伟死了(啊,我死了!)。
这一个时辰下来,孙丽容也完全被这些小东西俘获了,萌生想养一只的冲动,纪挽棠自然是支持的,后宫生活太过无聊,若没有这些满心都是自己的小家伙陪着,不知道会丧失多少乐趣。
只是,她也郑重道:“孙姐姐,别看小家伙们没人聪明,但它也是有灵性的,每日要带出去外边走走散散心,一日三餐要按时按量喂,还要教它们定点上茅房等等,细数来,可不比养一个孩子简单,若是你想着塞给底下人带,乐趣就失去了一半。”
于管事站在她们背后,闻言抬头看了看那位娘娘的背影——没想到,这位娘娘竟有这般爱惜畜生的心思,他即有些不屑,不过是一只畜生,却又涩然,若是每个人都如同这位娘娘一般,他们这些人何至于被困在兽园一辈子都不得出。
孙丽容没想到养一只犬还有这么多事,可再一想,她日后恐怕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如今把犬当做自己的孩子,也算是一种慰藉,便道:“妹妹放心,我既要它,自会好好待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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