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八姐也出了事,他真的可以立刻去死了。
雁锦菲坐回去:“公主息怒。保重身子要紧。我好些了,自己进宫去求。与郡马和离。若是不能和离我也会搬出去,雁家还有几处庄子,总有一处能叫我安身立命。那时候,他喜欢宠着谁都好。”
成婚这些年了,她依旧是处子之身……
这婚姻有什么意思呢?还不如自己过。至少不这么糟心。
“这如何使得?”仪裕一听更急切了。
雁锦菲叹气:“无论如何,公主保重身子,要是您出了事……岂不是更没有了指望?这些年,我们也确实过不到一起。这回的事,我不追究就是了。只是他必定是要被罚的。这我没有办法。”
“雁锦菲你……”舒恪咬牙:“你想如何都好,不要说什么和离的话,日后我……我不宠别人就是了。”
“这是何必呢……”
“公主……您这是……要生了?”百合吓一跳,仪裕公主见红了。
“啊!这怎么办?”仪裕公主的人已经急坏了。
“别慌,这府上……怕是没有,你们赶紧回去叫稳婆来,去请太医吧。仪裕公主满了七个月的,不会出事。”百合忙指挥。
“快回宫,请太医来,顺便跟娘娘说一声。万事,都是以公主的身子为主。”
跟她来的还有两个小内侍,听了话也忙跑了。
雁锦思见此也忙道:“回府去叫几个人来照顾着。”
百合也没经历过啊,雁南归生孩子时候哪里轮的上她啊?
可毕竟是宫里伺候的,还是镇定的。
“先扶着公主去一处屋子里,是是非非的,等公主平安后再说吧。”
舒恪要抱,被拦住了。
“别抱着了,怕孩子被憋着,扶着走。”
于是他半扶着半提着的将仪裕公主送去一个空屋子里。
仪裕咬着牙拉着他的手:“你要……还认我,就……”
“姐,求你了,我求你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听你的。我再也不作死了,求你了。”舒恪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去,落在仪裕脸上。
“好。”仪裕松口气。
等报信的回宫,雁南归直接叫太医出去,又把空青也派去了。
“这事……仪裕公主因为他都惊动了胎气。只怕是……您倒是不好罚太重了。”降香道。
“哎,仪裕不容易。其实我心里对珍贵妃也没什么仇恨。换以前我可以不管不问。只不过如今,面子要紧。等她生了孩子之后再说吧,少不得要做样子罚一下的。不过,雁锦菲竟能说出和离的话。这倒是叫我意外。要知道这一和离,她这一辈子怕是没机会再嫁了。”
“怕也是伤心了吧。再说了,她是您妹妹,就算是关系不好,说不定也会有不少想娶她。倒也未必嫁不出去,只是要奔着良配嫁,那是不能够了。”
雁南归摇摇头:“你说,这是不是报应?我可没想到舒恪会这么对她,结果呢?还真就是跟我当年一样的路。”
降香也笑了笑:“可不是么,这也是命。”
仪裕公主早产,已成定局。
驸马最后也赶去了。
好在,她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虽说孩子有些弱,但是总归母子平安了。
舒恪吓掉了半条命。
驸马最后走的时候一个好脸都没给舒恪。他与公主关系越来越好之后,就越是看不上舒恪这个妻弟。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明知道陛下厌弃,还要作死。为一个妾竟跟嫡妻动手。
别说这个皇后娘娘的妹妹,就算是别家女子,哪家有这样不成器的人?
等着受罚吧。
送走了公主,雁锦思也没走。
她也算是在这里住了两天了。
此时,内室里姐妹两个单独说话。
“你好些了没?太医说的话你也听见了,脸上不会留疤的。退烧后,慢慢养着就是了。”雁锦思道。
“我如今落得这步田地,三姐姐是不是很高兴?”雁锦菲因为起烧,嗓子有些哑了。
说话的时候,又有些嘲讽,又有些颓废。
“哪步田地?你知道我跟孟俊贤,生了二儿子之后,就分居了么?”雁锦思嗤笑:“好像我能比你过的多好似得。”
“是啊,我们过的都不好。当年,是我们对她不好。她真是一样不差的都还回来了。挣扎不出的。”雁锦菲苦笑。
“多说无益,你养身子要紧,只怕是宫里也不会允许你和离。以后……”雁锦思也不知以后该劝她如何过。
“三姐姐后悔吗?我有时候好后悔啊。后悔做的一切。可甚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后悔起。”雁锦菲道。
“后悔……后悔啊。怎么会不呢。可是如你所说,不知从何处开始后悔起。我想着,只要不嫁给孟俊贤,或许我就不会是如今的样子,可是看来你,不嫁给他,我也一样躲不过一场不如意的婚姻。”
“我又想,是不是当年,善待她几分就好了?可她母亲的死,是逃不过去的。不知……母亲后悔吗?要是她从一开始就没嫁给父亲,是不是一切就都好了?”
说道母亲,两个人齐齐沉默。
她们不敢说。
心里知道,母亲过世了,可谁也不敢提起,仿佛不提起,就不会太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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