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穗想到这里,一个鲤鱼打挺激动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然而还没来得及蹦哒几下。
一直禁闭着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了,一个月白色身影也出现在了她的视野之中。
正裹着被子高兴地转圈圈的白穗身子一僵。
两人视线撞上,相顾无言。
你在干什么?
半晌,顾止薄唇微启,先一步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那个,我,我在活动身体,爬了一天的悬崖了,浑身上下有些酸疼,就,就随便做一点拉伸运动缓解缓解。
这说辞顾止显然不信,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他推门进来,手上拿了一个食盒,还没打开饭菜的香气便从里头传了出来。
我算着你应该也是这个时候醒,过来吃饭吧。
不过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什么都捡了点儿
顾止走过去将手中的食盒轻轻放在了靠窗边的桌子上,话还没说完,觉察到了对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我就是想问师尊你一个问题。
白穗摇了摇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盛着光亮,看得人心下一动。
你今天把我带回凌霄峰是什么意思?是承认我是你亲传的意思吗?
青年倒着茶水的手一顿,溅起的茶水烫红了他的指尖。
他缓了一瞬,等到没那么疼了之后这才闷闷开了口。
想得倒美,你以为当我徒弟有那么容易?
?!可是不是你说只有亲传才能出入凌霄峰吗!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你是昆山剑祖,怎么能言而无信!
白穗急了,扔了被子光着脚鞋子都没穿便噔噔噔跑了过来。
再说了不是你不是也没时间再找其他人了吗,我冰灵根,纯阴体质,而且还剑免,怎么就做不得你徒弟了?
她有个毛病,一着急一生气情绪就会上头。
顾止看着对方激动地靠近自己,声音拔高,气势逼人。
离得这么近,说话时候连呼吸都喷洒在了他的脸上。
他喉结滚了滚,往后退了一步和白穗拉来距离,伸出食指点在了她的额头上。
不让她再继续往前。
我言而无信怎么了,我又没立誓。再说你之前不也不愿意拜我为师吗,怎么就你能出尔反尔,我就不能了?
那怎么能一样?哇你都一千多岁了,你还和我一个十六岁的人比,你不要脸我都替你害臊了!
她气得脸都红了,那双眸子闪烁着怒火,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不管,你既然把我带回来了,你就得收我为徒对我负责!不然,不然
不然怎么样?
不然我就吐你一身!我恶心死你!
还没开始吐,光是听到这话,一人一剑就似乎已经感觉到了那种浑身温热的粘腻感。
顾止脸色微变,气得磨了磨后槽牙。
原本抵在白穗额头不让她靠近的手指曲起,啪的一声弹了过去。
这猝不及防的一下,疼得白穗眼泪都出来了。
你干什么!说不过我还动起手来,以大欺小了?
不是你说要拜我为师吗?我教训下自家徒弟应该不算什么以大欺小吧。
白穗正要跳脚反驳。
可刚一张嘴,话好没有来得及说,捂着额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徒弟?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顾止没有立刻回答,他拿起杯盏喝了口水润了下喉咙。
他的唇本就薄唇而红,沾染了水泽之后,宛若雨打海棠。
白穗,我无意隐瞒你,在真正承你的拜师礼,喝你的拜师茶之前,有一件事我要与你说清楚。
在你之前,大概五百年前的时候我收了个徒弟。
那是我第一个徒弟,相貌好,资质尚佳,为人也谦虚,对待我也恭顺孝敬,我很看重他。甚至决意此生再不收徒,等到我羽化之后这凌霄峰乃至昆山的一切,我都打算交付于他。
这些白穗都知道,《仙途漫漫》里也有记载。
顾止有多喜爱多看重那个魔尊,白穗再清楚不过了。
不然也不会在最后仙魔大战的时候,如果对方有一丝向善之心的话,甚至还打算用最后一缕神魂给他洗去魔气。
那师兄现在呢,为何不在昆山?
白穗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沉默了一瞬,垂眸这么沉声询问。
昆山太小留不住他。五百年我历劫时候刺了我一剑,叛逃去魔渊当魔尊去了。
我前日与你说的业障罪孽,便指的是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常时候顾止提都不愿提起,甚至抗拒的事情。
如今说出来的时候竟然出奇的平静,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顾止也觉得意外。
他指腹微动,缓缓摩挲着瓷白的杯沿。
我与你说这些并不为其他,而是希望你能在知晓了这一切之后再好好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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