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就是随便问问。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不用管我。
不知道。
谢长庚并不是糊弄敷衍白穗,而是真的不知道。
上一世他的确有个亲妹妹,和他资质出众不同 ,她资质平平只能勉强入个外门做个散修。
这一世他以神魂献祭才得了这么一个夺舍重生的机会,原本的身体已经消陨在了人世间。
在重生回来之后谢长庚也曾去过凡尘故居找寻过,那里别说他妹妹了,问询起邻里连一个谢长庚都没听过。
他好像真的从这个世界消失了。
唯一能够证明他存在的,只是他自己,只是这个残破不堪的身体。
她不在宗门,也不在凡尘。或许早就死了吧。
和那个万剑宗的谢长庚一并死在了前世的那场浩劫里。
白穗愕然,她显然没想到自己无心一问竟然会勾起谢长庚的伤心事。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安慰下对方,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风祁不是个健谈的人,他和谢长庚不算熟悉,大多时候都是他说他听。
此时看到两人的气氛这般凝重,他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现在天色也不早了,鬼节时候来往城池的人众多,我们要是再不去找个客栈住下可能今晚就得露宿街口了。
就前面拐角那个挂着酒招旗的地方吧,我看到那家客栈进出的大多都是修者,没准可以打探下消息什么的。
尽管他们大多都是戴着鬼面隔绝了气息,不过单从服饰和气质上也还是能辨别个大概。
毕竟这鬼面是为了防鬼族的,并不是为了防止其他修者。
谢长庚微微颔首,脚步一深一浅径直往前面走去。
白穗见了也连忙跟了上去,她脑子里还想着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得空找个机会去道个歉。
你不要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你本是无心,他也没怪你。反倒是你要是再去找他说起,无异于是揭人伤疤了。
少年和白穗认识也有些时间了,对于白穗什么性子他也还算了解。
在提醒她的同时,风祁私心里其实不大希望白穗和谢长庚走得太近。
谢长庚人的确不错,至少从队友角度来看,人也没什么坏心眼。
只是他和戚百里似乎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他能够感觉到他的刻意隐瞒。
再加上谢长庚刚才说自己有个亲妹妹之类的话,更让他觉得莫名。
一会又是说经常和她见面买东西什么的,一会又说可能死了之类的话 ,简直前后矛盾。
谢长庚身上有太多违和的地方。
就像临走之前陆九洲叮嘱他的,说谢长庚心思太重。的确,一个看不透的人,还是不要深交为好。
和白穗知道剧情不一样,在风祁和其他人眼里谢长庚太过奇怪,反而让人不敢轻易交心。
不是偏见也不是排挤,是人本身的一种亲远疏离。
白穗没说话,却也没表明态度。
她知道他们三人还需要磨合,不能操之过急。
她这么想着,跟着风祁他们走进了那一家客栈。
本就在想事情有些出神的白穗,前脚刚踏进门槛儿,便感觉到一阵逼仄的威压压制了过来。
前面的谢长庚和风祁也同时停住了脚步,她皱了皱眉,顺着威压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整个客栈里面坐满了人。
这并没有什么让人意外的,只有一点,这里面只有修者,并无凡人。
因为不是在外面街上行走,用不着隔绝气息,所以他们面上没有戴上面具,放置在了各自手边位置。
白穗能够认出几个大宗修者的服饰,其余的门派就有些难以辨认了。
每个修者的历练路线和时间都不尽相同,这里有和他们一样刚开始历练的,也有已经开始许久的。
或比他们修为低的,比他们高的,或有师兄师姐同行的。
她不着痕迹地扫了下周围,都是些面生之人,就连仙剑大会的那些人也一个没撞见。
请问阁下这是何意?
风祁手腕一动,一剑破开了门口的威压,剑光凛冽,森然映照在了一旁靠窗位置的一个青衣修者身上。
这客栈可是你家的,进个门都要这般刁难?
那个男子面容清俊,垂眸瞥了一眼被剑气削掉的一缕头发。
你们应该是第一次下山历练,所以这才不清楚其中规矩的吧。
什么规矩?
刚才那不是有意刁难,而是入住的测试。房源本就紧俏,你们若是连这道威压都破不了,便没资格入住。
同样的,我们也是。
这里不是宗门,没什么同门也没什么情谊,无论什么都是要靠自身实力争夺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下,神情淡淡地扫了风祁他们一眼。
最后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落在了白穗身上。
鬼节期间,外面鬼气太重,在外面挨上一整夜哪怕是金丹修者也难挨。
现在整个鬼城只有这客栈还有一两间客房,若是在你们后面无人再来,今夜这里倒还相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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