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她一跃升为德妃,使她仅次于贵妃之下,她也能独自占据一宫,再也不依附于他人生活了。
“恭喜德妃娘娘,贺喜德妃娘娘。”
宫娥小黄门们跪了一地,庆祝沈氏为德妃。
德妃抬手,脸上是一种苦尽甘来的满足。
其实德妃今年也才三十五六岁,但因为常年在宫中不甚受宠,谨小慎微,其年纪,要比同年龄的人看起来更大一些。
齐映容笑道:“恭喜母妃,儿媳为您斟酒一杯,祝您与天同寿,寿与天齐。”
对这个儿媳妇,德妃很满意,她眼角噙着泪,无不感慨道:“我如今就是死了,也得偿所愿了。”
齐映容眼皮跳了几下,觉得这话不吉利,“娘娘还得看着几个小皇孙平平安安的长大,怎么说起这个来了,要儿媳说,您的福气还远在后头呢。”
德妃却很惜福,“本宫现在只希望宁王和你平平安安的。”
“平安是福啊。”齐映容附和了婆婆一句。
这些日子以来,宁王频繁进出皇帝的万章宫,现在沈氏又从庶妃正式册封为德妃,足以见皇上对宁王的看重,齐映容妻凭夫贵,在满京城也算得上是炙手可热了。
但她们都知道,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低调。
德妃看着齐映容,她对这个儿媳妇是很满意的,她节俭,身上从不装饰任何贵重首饰,总是以身作则,又对庶子们个个都宽厚,也不嫉妒,家世上更能帮宁王轻而易举的就得到文臣的支持。
她拍着齐映容的手,“你会有福气的,孩子。”
齐映容想着宁王,难得露出小儿女情态,宁王生的并不高,但是器宇轩昂,龙章凤姿,待她这个正妻十分尊重不说,私下更是唤她容儿,夫妻俩感情笃甚,从来没有红过脸。
从德妃这里回去之后,宁王难得没有办差,自得其乐的在家喝茶。
“王妃回
来了。”
齐映容忙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你我夫妻何必这般多礼。”在宁王心目中,齐映容才是完美的妻子的典范,她宽容大度,不争不抢,生的又秀美端丽,还孕育了嫡子,她对齐映容很是看重。
齐映容坐在他身边道:“今日母妃可算是扬眉吐气了,伺候的宫人也增加了,母妃活似年轻了好几岁,妾身真的为母妃高兴。”
宁王感慨:“母妃抚育我并不容易,以前本王年纪小的时候,她并非一宫之主,我都是住在皇子所的。半年能见一次面我都高兴了,那时候本王年纪还小,她宁可省着自己也把份例给我用。如今,母妃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他并不避讳那段最艰难的岁月,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手握实权,过往那些艰苦的日子终将会一去不返。
齐映容笑道:“除了恭喜母妃,妾身还听说皇上要把步军统领一职位换成舅父,这可太好了。”
步军统领原本是建国候穆擎天,他也算是老资格了,但是,宁王冷声道:“建国候虽然主动不要王爵,但西北大营和京中大权牢牢掌控在手中,可见他并没有真的放弃这诸多权利。父皇早就不喜他了,偏他还和韩家结了姻亲,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一个王朝的统治者,最忌讳的是大权旁落,但是本朝建立才不过两代人,很多将士本身也不是为着大雍来的。
就像穆擎天的西北大军,原本是穆家军,当年前朝暴政,四处纷纷揭竿而起,穆家也随之如此,穆擎天青年就是一名悍勇之将,其父原本也是河东节度使,他们穆家军骁勇善战,功勋彪炳,穆擎天又是高祖养子,权势滔天,招兵买马不在话下。
一直到现在,尽管穆擎天被掣肘了不少,但军中大权,穆家从未放手。
偏他家下一代也出色,世子穆英英武干练,就是穆莳更是文武双全,牢牢把控着西北军的大权,旁人染指不了。
但奉昭帝也并不傻,步军统领是护卫京畿安全,穆擎天明着升为咨政,但是步军统领这一职位看来父
皇还是心理清楚的。
若是等日后,他登上那个位置,必定是除之而后快。
齐映容并不因为私人恩怨就说穆家坏话,她明面上还道:“穆侯爷年纪也大了,皇上顾念旧情,对他依旧优容,再者边疆虎视眈眈,到时候用人还得用他们,况且,那穆莳如今作为顺天府尹,平息了时疫,怕又是大功一件,如此,现在动他们也动不得。”
这是大实话,否则,以袁太师这样的能量,对付一个三品官何须畏首畏尾,还不是忌惮穆家军权。
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可见文人再懂经纬,那也没有武将们手里的兵权来的实在。
宁王知道这点,遂道:“如今也只有忍耐了,容儿,就是作为九五之尊的父皇尚且也要忍不喜之事,更何况是你我。我们不能急躁,只要急躁,就会失了方寸。”
这也暗示让齐映容不要心急,到时候报复穆莳也要瞅准了时机。
“是,妾身知晓了。”齐映容并非一般女子,她当然能忍,父亲不明不白的被人冤枉,此仇不报枉为人子。
宁王见她这般柔顺,又悄悄的宽慰她,“父皇因为四哥过世身子骨越发不好了,我得时时进宫守着,昨儿父皇已经让我见了龚坚,我们的好日子怕是很快就要来了。”
龚坚为皇上心腹,都知道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龚坚,他年少时为皇上乳母之子,和皇帝一起长大的,还曾经在战场救过皇帝几次性命,替皇上挡过一次刀,可谓是皇上眼中一等一得用之人,奉昭帝把龚坚介绍给九皇子宁王,想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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