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既然成婚了,她和程大爷就是一家子了,太太却因为小叔子迟迟不婚,不肯把家里的权交给她,又不大喜欢她和三房往来,她都不懂为什么?就为了小叔子,难道要和整个程家人为敌不成?
秦氏的心事,荣氏不知道。
她想和芸娘说起自己最近相看几个姑娘家,“一位姓钱,就是杭州钱家的闺女,以前本来也是准备和我们家结亲的,但是没结成,后来他们家正巧还有一位小闺女,模样性情都不错,人家也有意呢。”
程斐现在身份也不一般,是宸王的先生,还有官职是御前承旨,直达天听之人。钱家有个女儿还嫁给了二皇子煦王长史,可算是四处下注了。
果然荣氏又拧眉,提起另一位,“是我娘家侄女,人才倒好,只是是个庶出,非我挑剔出身……”
芸娘劝道:“既然没有真的好的,那您且等等,好饭好怕晚呀。”
这劝慰是劝到荣氏心里了,这几位姑娘也还成,但是也不是那么好,好到非她们不可。
谁家有程斐那样的儿子,挑也是应该的。
接着又有人过来找芸娘说话,荣氏也找别人寒暄了,这一场宴会办的热热闹闹的,芸娘和穆莳也热闹了一场。
没有人留意穆芝和元涛的一举一动。
小儿子取名叫元清,她掂了掂儿子,有点忧心道:“你大哥和鹤儿都说元清满月酒来喝的,怎地就没回来?”
姝丽没好气道:“我看哥哥是玩儿疯了,给我写的信上还说什么要在西域把葡萄酒喝完,什么葡萄多的吃不下。”
她也想哥哥啊,但还好,现在来了个乖弟弟。
“你呀,也想出去玩儿了吧,可惜咱们女子这辈子大多数时日都被困在后宅了。”
好在姝丽也不是悲风伤月那种人,自己抱着小弟弟玩儿,只可惜元清还小呢。
楚婆过来催她休息,芸娘才回房去,穆莳今儿回来的早,他喜道:“日后就不会这么忙了,许多事情理清楚了,日后让他们照本宣科,我看着点就成。”
“好,真希望你能多陪陪我。”芸娘撒娇。
自从穆莳进了兵部,没一天是歇着的,芸娘几乎白日都是自己陪自己,有时候晚上甚至他都在书房睡下,因为穆莳是个特别专注的人,他做事的时候,从来都不希望别人打扰,芸娘知道他做正事,从来都是支持,没有二话。
穆莳刮了刮她的鼻子了,“放心吧,过几日休沐我就专门陪你和儿子女儿。”
那可太好了,芸娘又问:“鹤儿和澄哥儿这俩孩子在外面待的都不想回来了吧,明明说好他弟弟满月酒回来的,又没回来,我真的是担心呀。”
“没事,我知道他们很安全。你放心吧,儿子需要真正的磨练,这才多久啊,不必担心,我七岁就上马了,我在前头骑的时候,我爹还赶我下来,我又撩上去,比这可辛苦多了。”
“好了,我知道了。”芸娘又想起今儿见过的元善,“那孩子听说勤练武艺还准备考武举,多亏是遇到大嫂这样的善心人,否则,还真的不知道变成何样。”
穆莳皱眉:“要我说林家那位老太太做的也太狠了些,你给一碗毒药毒杀了,也比再卖到窑子里去好啊!再说林斛,那他还真的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那老太太本是想真让他死的,人家没死成,还活了过来,可不就要报仇么?”
芸娘摇头:“但老太太到底是他的嫡母,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敢动手啊?那不是让自己的仕途糟糕。”
尤其是说林老夫人杀他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证据。
“他现在已经是林家族长了,大嫂那位哥哥只会冲动坏事,人没有半点大志,动不动就埋怨他父亲偏爱小儿子……要我说,我以前连读书都是跟大家混着读的,但是我知道上进,若为了长辈偏爱就放弃自己的前程,那是最不成的。”穆莳感叹一声,又对芸娘道:“我怕林家会有大事发生,大哥正秘密练兵,一时半会回不来,大嫂找到咱们,你可万万不能掺和。”
家务事很难断,站在林氏的立场,认为林老夫人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姐弟的今天,才会痛下杀手。但在林斛看来,林老夫人既是杀母仇人,也是害自己的凶手,甚至当年妹妹段林氏做下这等丑事,也是因为林老夫人想让妹妹嫁个快死的人,妹妹的反击。
芸娘笑道:“你又胡说了,她找我也没用啊,你是知道我的,我出身也不是勋贵,即便是去了,又能说的上什么话呢。”
这京城的关系网千丝万缕,芸娘来往的大部分都是穆莳同僚,勋贵亲戚认得是认得,但大多都是点头之交,要说很好的也没有。
不像京里勋贵府邸出身的姑娘们,都是亲上连着亲,说话也方便很多。
穆莳却道:“也不能这么说,你虽然不是勋贵出身,但是有我在,又有谁敢欺负你,大嫂这个人不错,可有些温吞,再有,你也知道的,她兴许是找你两边劝和的,你胆子也大,以前在家中就是时常很有一番气势。”
没想到还真的被穆莳料中了,隔了几日林氏突然就上门来,“三弟妹,不知道你近日有没有功夫?”
芸娘暗道穆莳乌鸦嘴,还真的让他说中了。
她也真的知道自己不能管了,遂一推,“近日我还在养病,你知道我有咳疾,原本好了,但是生了这个小的之后身子骨就不舒服了。淑人也不让我出去,若是有什么宴,帖子送到您那边了,您也替我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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