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的嗓音略沉,语气温柔至极,跟记忆中妈妈唱的旋律完重叠在一起。
江栩的眼泪就这么滴在手机屏幕上,砸出一朵泪花。
导致他按了好几下,也没听见谢淮的下一条语音,江栩擦了一下眼睛再擦干屏幕。
窗外树影摇晃,起了风,江栩缩在妈妈睡过的床上,无比眷恋曾经被拥抱在怀里的温暖。
每当刮风,下雨的夜晚,妈妈都会笑着问他:宝贝,要不要妈妈陪你睡?
下一条语音播放出来。
谢淮:“宝贝,想不想听现场版?我可以一直唱到宝贝睡着。”
“宝贝”两个字带着轻轻的笑意,像是在开玩笑,却嗓音温和。
谢淮下一条是语音:“宝贝,要点我吗?便宜还好用,不涉及任何版权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摇篮曲》原唱:香香,词曲:毛慧
第三十九章
听筒里“宝贝”两个字语调轻轻扬扬的,不知道怎的回事,今天晚上江栩喜欢这个称呼,享受做一次宝贝,哪怕只是玩笑话。
江栩:好,再唱一遍吧。
他用毯子裹紧自己,把手机听筒放在耳边。
手机扬声器里面再次传来谢淮低沉温柔的嗓音:
梦中的我在梦你
神仙说梦会醒
可是我不听
流水葬落花
更凭添牵挂
尝过相思百味苦
从此对情更邋遢
妈妈我想你,谢淮谢谢你。
轻柔的歌声带着安抚,任外面狂风大作,江栩攥紧胸前的毯子,闭上眼睛,时不时眼睫轻轻颤动。
许是风过大,夜晚窗户被吹开一条缝,清晨的空气带着雨后的凉意,微风顺着窗户吹进房间。
江栩鼻子发闷,凉风煽动着他的发丝。
江栩头昏脑涨的,洗簌下楼。
地面上的碎茶杯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没留下什么痕迹。
江震坐在餐桌前面:“小子,醒了?”
江栩把包背在肩膀,面无表情:“没醒的话,我现在是梦游?”
“我知道你怨我,昨晚临时接待一个老总耽误了时间,谁知道那个败家子跑回来了。”
前些年,江震的确特别烦江弘,恨铁不成钢,江弘不仅没有事业心,还没责任心,好好的家庭自己败了,儿子也不管。
江弘整天享受着丰富的物质生活还一副不得志的模样,看了倒胃口。
相比而言,江栩即使有点叛逆,但骨子里的义气跟担当更像江家人。
“小子,那个败家子这辈子就这样,不要让他影响你。”
“影响我?你太高估他了。”江栩夺门而出。
他的胸腔烦闷难忍,胃里翻涌着难受,他无精打采地走到假山处。
大门口铁门外怎么有一个人影?
隐约分辨出那人是谁,江栩心中微跳,他加快脚步,拉开大门,看到了那高挑的男生。
谢淮嘴角闲散,手里拎着早餐,清隽的面容在晨光的洗礼下干净极了。
这一刻,江栩郁结的情绪忽然明朗了,像是昨晚密布的乌云,今早终于迎来了丝丝曙光。
谢淮唇边扬着笑,往前送了送手里的早点:“外卖骑手,为您送餐。”
江栩脚步卡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老宅距离市内很远,主要是不通车,这么早的时间,他怎么来的?
“你……”
“昨晚的摇篮曲好听吗?给你唱完以后,我反倒睡不着了。”谢淮把袋子里的粥拿出来,插上很粗的吸管:“你昨晚没吃饭,早餐不能乱吃,小米粥养胃。”
江栩接过他手里的小米粥,黄澄澄,嘴上说:“喝什么小米粥,当我坐月子?”
谢淮用眼尾看他:“你是不是想的有点早。”
江栩:“?”操。
“烫烫烫!”江栩吐了吐舌头:“怎么这么烫?”
谢淮走到他跟前,两个人脚尖对着脚尖,附在他耳畔说:“我怕凉了,一直放在怀里捂着呢。”
六月份的天气,把小米粥捂在怀里,江栩喉咙滑动,嘴里的小米粥有点甜滋滋的:“你怎么来的?”
“乘坐死亡快线来的。”谢淮随意指了指街角的白色跑车。
窦城的车。
江栩没用江北送他,跟谢淮坐进白色跑车。
窦城指尖捏着烟蒂,趴在车窗上,用力吸了两口,拍了拍自己的脸,无精打采地启动车子。
谢淮掀了掀眼睑:“你行不行?”
“老子能不行?如果不是你早晨五点半就给我打电话,我用得着连喝两杯咖啡?”
昨晚他两点多才睡。谢淮谈个恋爱,简直要了他半条命。
江栩的头靠在车窗上,喝着小米粥:“这儿一大早的,你折腾来我家做什么?”
谢淮半垂着脸,车窗的树木快速掠过,残影打在他的侧脸,有种朦胧的不真实的感觉,他轻声说:“我昨晚就想过来。”
虽然江栩没说,他知道昨晚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手里的粥热乎乎的,江栩把白色防晒衣拉链往上拉,他的脸颊有些红,鼻子不透气。
谢淮抬起手背试了试他额头,又把手探在他的后脖颈,“你发烧了?”
“嗯?”江栩眼皮发沉:“没事,我睡一会儿就好了。”他调整身体,窝在靠车窗的地方打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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