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江文启刚刚止血的鼻子,血又开始哗哗的流下来。
“得了,你别跟着我了,我今天和你犯冲,帕子我明天洗干净还你,我回家了!”江文启从地上爬起来大步走远,要不是知道江砚的为人,他还真以为江砚是故意让自己倒霉的呢!
江砚看着江文启渐渐走远的背影,露出轻松愉悦的微笑,果然,让别人不痛快了,自己才能高兴痛快。
另一边,越灵没再继续干地里剩下的活儿,她准备明天直接找队长媳妇换一个轻省的活儿,比如打猪草,看库房之类的,工分少不要紧,只要不累人就行。
天色慢慢变暗,第一天上工的知青们终于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劳作,越灵挽着张晓梦的胳膊,说说笑笑地往知青宿舍走,叶莹莹也在后面跟李月嘀嘀咕咕,一行人回去刚好赶上吃晚饭。
晚饭同样是红薯饭和腌菜,坛子里的腌辣椒捞出来一碟子摆在桌子上,算是下饭菜。吃完饭,知青们在王家灌了热水回去洗漱,累了一天了,晚上早点歇着才是正理。
但洗漱也得小心算计着用水,挑水要跑老远的路,不容易,烧水要费柴火,柴火还得上山去砍,更不容易,所以囿于环境,每个人只能简单擦洗一下,洗澡是想都别想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屋里点上了煤油灯,越灵给妈妈冲了一碗麦乳精让她喝了,两人说了一会话便睡了,屋里几个人都累了一天,不一会儿就有人打起了呼噜。
大半夜的时候,外面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越灵正睡着,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仔细一听,好像是有人在敲大门。
越诗觉浅,外面稍有动静她就醒了。
“妈,你听!好像是隔壁桂花婶子的声音,我出去看看吧!”大半夜的敲门想来是有什么急事,越灵没耽搁,披上衣服就出去了。
越诗不放心女儿,随即也穿鞋跟了出去。
大门口,王桂花正神色焦急地跟越灵说话,越诗走过去直接问道:“这是怎么了?嫂子,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王桂花苦着脸不好意思道:“大妹子,我实在不好意思跟你开口,但这确实是没办法了,我家二蛋晚上吃完饭就烧起来了,这会儿身上烫得不得了,用毛巾给他敷了半晚上,温度一点儿没降下去,我想着让儿子现在就抱着孩子去镇上卫生院,赶天亮刚好能到,但我家里前段时间才给二小子娶了媳妇,没什么现钱,能不能找你先借几块钱,等过一阵分秋粮的时候我就还你!”
王桂花也不想刚跟人认识没两天就伸手管人借钱 ,但这次确实是没办法了。她家小儿子前些日子才结婚,家里的钱办了一场婚事已经被腾空了,本来小孩发烧不是大事,但去年上李村有个孩子就是因为发烧给烧成了傻子,她这才不敢耽搁,大半夜就要赶着去卫生院给孩子看病。
“发烧了?我过去看看!”越诗说着就要跟王桂花去隔壁她家。
“啊?”王桂花一愣,这是不打算借钱给她吗?那为什么还要去她家里看孩子。
越灵也不解地看向她妈。
“我祖上是大夫,我自己就是医生,你先带我去看看孩子,我看看情况怎么样”,越诗对着王桂花解释道。
王桂花闻言赶紧带着越诗回了自己家,留下越灵在原地一脸呆滞。
她怎么不知道妈妈祖上是大夫,她自己还是医生?
愣了愣,她掩上自家院子的房门,也跟着去了隔壁。
王桂花家里,她的大儿媳正抱着孩子来回走动,孩子不舒服,断断续续一直在哭,大人只能来回转悠着哄他。
“把孩子抱过来我看看”,越诗凑近孩子,看了看他的舌苔和喉咙,又在他脖子上摸了摸,随即下了结论:“是风热引起的感冒发烧,不严重,孩子还小,抵抗力弱,所以一开始烧得猛了些。”
看完孩子,她又转身问王桂花,“家里有桑叶,金银花和菊花吗?有的话,把这些东西熬成水给孩子喝了,再拿刮痧板在孩子身上小心刮一刮,让毛孔舒张开,这样热气才能散出来,没有刮痧板的话,拿个小木板也行,力道不用太大……”
越诗吩咐了一大堆,王桂花仔细听着,之后就像是有了主心骨一样,喊着大儿子去熬水,这桑叶、金银花和菊花太常见了,漫山遍野的到处都是,这里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这些。
越诗吩咐完这些后,让他们放宽心,说孩子的烧应该很快就能退下来,之后她便带着一脸懵圈的女儿回了隔壁。
“妈,你会给人看病?”越灵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你爸爸当时一直生着病,我为了照顾他,当时跟来家里给他看病的大夫学了些本事,至于刚才说的我祖上都是大夫,那都是假的。”越诗为女儿答疑解惑。
原来是这样,越灵点点头。
但越诗说的却不是真话,她这身医术,其实是前世专门找医女学的。
前世她受人算计早早失去了当母亲的机会,后来在后宫中又吃了不少暗亏,所以便让亲信在宫外找了医女入宫教她医术,一开始只是为了应对宫中机谋,后来学得久了,入了门,倒是真的喜欢上了这门学问。
初到这个世界时,她还被这里的医院和医生震撼过,输液,打针,开刀,这些都是她原来那个世界里少有听闻的,而在这里却广为使用,还有中医和西医两种分野,她以前更是从未听闻,她在这里,似乎看到了医学极富魅力的另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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