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睛看着闻津寻:“你怎么还没走。”
“爷爷你也太区别对待了,别人家不都是重男轻女,怎么到我们家就调过来了,这不公平。”
闻津寻嘴上这么说,上了饭桌身体十分诚实地给闻诺夹菜。
“音音你怎么回来了,你今天不加班?不对啊,我听大哥说你都要代表常森去参加国际业务的招标了。”
闻诺十分想一脚朝着闻津寻踩过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闻家的两个老人也都不是善茬,闻诺今天回家他们心底也想着自己的宝贝孙女是不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一听闻津寻的话,想法被坐实。
然后闻诺又被迫把自己项目被抢的事情又说了一次。
闻津寻的表情十分夸张,完全不是刚刚嘚瑟的样子,闻诺相信,如果不是爷爷奶奶在场,她这个二哥已经爆粗口了。
“为什么?”
闻诺想了想,选了一个比较中性的说辞:“可能是我刚进公司,经验比较少,而且我们业务部每年都是优先参加秋季投标,别的项目组也想过来分一杯羹,可以理解。”
闻诺的话落到闻津寻的耳中就基本等同于。
【欺负闻诺是新来的,把本来应该她负责的项目给了别人,还让闻诺这个小可怜理解一下。】
“好了,我知道了。”
闻津寻饭碗刚端起来,草草的吃了几口就下桌了,急匆匆地出门了。
闻诺追都追不上,就看见闻津寻开着车一溜烟地走了。
闻家老爷子倒是淡定,还在给闻诺夹菜:“不用担心你二哥,音音来,多吃点。”
闻诺面前的菜已经摞成了小山,她一边吃饭一边心想,她哪里是担心她二哥,她是担心常森的项目要黄。
闻诺现在想想,下午的时候她大哥的语气好像也不怎么好。
只能祝福陈若若和秦楠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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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河律所加班是常态。
闻津寻开车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八点了,整座大厦还是灯火通明。
他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小跑着坐着私人电梯到了顶层。
果然如她所料,闻津则还没有下班。
闻津寻也不敲门,大大咧咧地进了闻津则的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进门处的沙发上。
闻津则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尾微微下垂,听见办公室里的响动也没抬头,只是问道。
“你怎么来了?”
闻津寻一副我才是好哥哥的样子:“来帮音音找场子,她临时被常森踢出了了投标项目,你知不知道。”
闻津寻一脸得意地等着闻津则来问自己怎么回事。
但是闻津则的回答出人意料:“当然知道。”
闻津寻放下了翘起的二郎腿,正了正神色:“你怎么知道的?”
闻津则还在处理手上的公务,是一家巨型国际企业的文书。
“没别的事就安静点,别打扰我工作。”
闻津寻一听这话就知道这件事估计已经被闻津则出面摆平了,亏得他一阵激动,打算联合大哥给音音找场子。
“谁说我没事。”
闻津则摘下了金属框眼镜,揉了揉眼睛,一脸冷漠地看着闻津寻:“什么事?”
“你们明天的投标会,带我一个。”
这种出面给自己宝贝妹妹伸张正义的事情,怎么可以少了他。
“可以。”
闻津寻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开心地走到了门口,一脚还没等踏出门,又缩了回来。
“对了,老三不知道吧。”
“不清楚。”
闻津寻心想,不清楚那大概率就是不知道。
闻津则是国际业务部的,和音音是一个类型的部门,知道这件事倒也不奇怪。
他和老三一个是搞产权诉讼的,一个是做刑事诉讼的。
和非诉业务隔了十万八千里,老三肯定不知道。
他这次好好发挥一下,到时候就可以在老三面前炫耀了。
闻诺周四没回景山别院,直接睡在了家里,她在闻家老宅的房间比她公寓的大上很多。
她从成年开始就搬出去住了,但是她的房间还是老样子,家里的阿姨会定时清扫,连房间的摆设也都没有什么改变。
梳妆台上没两样化妆品,都是一些看话剧带回来的艺术品,墙上还挂着这么多年裴希儿给她画的各种‘大作’,从幼儿园时期开始的。
是一处充满了故事的房间。
闻诺坐在梳妆台前摆愣着面前的艺术品,她拿起来的是某次去法国看话剧带回来的周边。
那时候她才小学毕业,对话剧的内容印象不太深刻了,但是她记得自己把票给了一个想轻生的陌生哥哥,裴希儿不得不走了四条街又找黄牛买了一张,然后一整个下午都没理她。
闻诺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和裴希儿说自己和傅城屿同居的事情,她点开了两个人的对话框,发现两个人有时差,她现在外地看展,这个时间估计在补觉。
闻诺准备有空的时候再和裴希儿说这件事。
她躺在自己睡了十八年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但是当她忍不住翻看和傅城屿的聊天记录时,心情还是跌宕起伏。
一夜睡得并不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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