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冲动。”
男人低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夹杂着点急促的喘息声,听着十足的蛊惑人心。
他话音刚刚落下,身后就有大部队赶来。一时间,穿着黑色西装的一队人井然有序地挡在他们面前,用高大的身形隔住了对面几个出挑的刺头。
“干什么呢!”
先闻其声,路子浔穿着夸张的花衬衫,步伐慵懒地从面无表情的黑衣人面前经过,径直走到最前面。
他笑了下,玩味的视线一一掠过闹事的人,漫不经心道:“我当是谁要砸我的场子呢,原来是俞家的毛头小子啊。”
俞迟的目光有些迟疑,都是欺软怕硬的人。面对路子浔,他的气焰直接灭了一半。
路子浔嗤笑一声:“你这胆子不小啊,敢在我的酒吧里打人,还他妈打得是女人,有点出息吗?”
李思泺才懒得管前面的言语纠纷,她挣脱开男人的桎梏,看清他的庐山真面目后,没形象地大喊:“宋昭南!你拦我干什么!”
宋昭南眸色很淡,冷静的模样与女人此刻的愤懑截然不同。他的目光在简清身上稍作停留,又回到眼前人身上,依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态度。
“你朋友说得没错,你现在动手,这场打架的性质就变了。你和她挨得打,价值就会因此打折扣,不划……”
李思泺这会没心情听他哔哔说大道理,态度很差地打断。
“说人话。”
宋昭南:“这里有人会解决,先去医院,她的伤口需要处理。”
-
由于伤口比较深,最后还是缝了六针。
李思泺一声不响地站在一旁听医生和简清说注意事项,满脸愧疚。
说到底会发生这场干架,追究根本,还是因为她喊简清出来喝酒。
不来萃魄,就不会因为突然起身撞到那个服务生,也不会就此碰到李云川的朋友,更不会被打。
伤口处理完,医生就去忙别的事。简清见李思泺低着头一脸苦相,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门边碰了碰她的肩:“唉!”
李思泺抬眸:?
简清朝护士站台边的那道身影瞥了眼,男人穿了身黑色西装,人高腿长的。他似乎在打电话,神色有些疲惫,皱着眉捏了捏眉心。
不知聊到了什么,他下意识往那边某个方向看了眼,露出了一张极其英俊的面孔。
刚才在酒吧光线太暗没仔细看,现在借着医院明亮的灯光,她这才看清了宋昭南的脸。
如果说纪梵是浓墨重彩的西方油画,那宋昭南就是干净清隽的中国山水画。截然相反,却同样魅力十足。
难怪李思泺那么喜欢。
思及此,简清冲她挤了挤眼,揶揄:“长得还挺帅啊,怪不得你这种做事三分钟热度的人还能坚持那么久。”
知道她是在缓和气氛,李思泺扯了下嘴角,应声:“先别说我了。”
她顿了顿,看了眼时间,转移话题:“我让纪梵来接你吧?”
简清本来在那用手机捋头发,闻言瞬间就怂了,赶忙制止:“哎别别别,千万别告诉他!不然我绝对完蛋了!”
李思泺挑眉:“简简,你这还夫管严啊?”
“不是。”
女生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几不可见地皱了下眉,又故作镇定地咳了声:“你看我其实也没受多大的伤,就是被打了几下,破了点皮而已。”
“你管这叫破了点皮?!”
李思泺戳了戳她额头没受伤的那一边,没好气道:“都缝针了,也不怕破相了没人要。”
简清顺着她的话道:“所以说更不能让纪梵知道,要不然我没人要了你养我?”
李思泺刚想说话,一抬头就瞧见正迎面跑过来的男人。对上她的目光,他的步伐一顿,面色从慌张又变回了那个一如既往,沉着冷静的纪检察官。
她张了张嘴,原本能胸有成竹说出的话,被纪梵一个眼神看得开始迟疑起来:“我养是可以养……就是你这伤得就差没把‘我被打了’四个字写脸上了,怎么跟纪梵解释?”
“这还不简单啊。”
简清眉峰微挑,多了几分从容和自信在里边,轻描淡写道:“不回家他就看不到了,你让我去你家里住几天呗。”
李思泺还以为她能说出什么有循有矩的想法来,结果才听了前半句,右眼皮直跳。
她飞快地睨了眼纪梵的神色,拒绝:“我觉得你还是坦白从宽吧,你家纪检那么聪明,与其让他自己知道,还不如你提前坦白撒个娇来得痛快。”
“不行。”
简清想都没想直接就给否定了:“你别看杂志上把他夸得天花乱坠,那叫一个温柔体贴,都是假象。”
“……”
李思泺一噎,想要堵住她的嘴,结果对面的人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靠近,说得那叫一个畅快。
“看没看他在法庭上咄咄逼人质问你的样子,我现在想想还有些怵。他要是知道我出去喝个酒就弄成这样,以后还有机会出来吗?”
似乎是这么说了,连简清自己都觉得无法反驳,越想越有道理,总结:
“反正不能让他知道。”
空气中安静了一秒钟,突的毫无征兆地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
“可是我已经知道了。”
简清身形一颤,猛地回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