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简清这么一打断,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计划。不过没关系,总归结局都是一样的。他的最终目标,始终都是她。
思及此,男人的目光不慌不忙地落在卢婉菁身上。听不出喜怒哀乐,凉凉地叹了声:
“可惜。”
算那个女人侥幸,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情去继续观看她痛苦的表情。毕竟,方才的那一通120电话过去,必然会引起警方的关注。
可以说,他现在已然成了警方的笼中之物。比起做无谓的挣扎,他更喜欢破罐子破摔。坐牢也好,死刑也罢。这场较量,输得不会是他。
徐淞鸣敛眸,如墨般深邃的眼睛里,迸发出疯狂和兴奋之色。他笑了下,几近病态地望着简清,眼底的杀意浓烈到无法克制。
“纪梵。”
“因为她,你会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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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苏局顶着压力,下令省厅重案组全员出动,抓捕徐淞鸣。考虑到此次嫌疑犯的凶狠,高层特地调了两支特警小队支援,由肖祁墨带队。
出了省厅,纪梵第一时间拨打简清的电话。尽管心里已经急得无法言喻,但他还是迫使自己保持冷静,用清醒的思路去分析事态的发展。
可以明确的是,徐淞鸣的目标是卢婉菁,不是简清。而且,饶是他再聪明,也猜不到今天简清会去那里。
与他的从容不迫大相径庭,郑枢烨的担忧完全溢于言表:“怎么样?打通了吗?”
纪梵眉眼未抬,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似乎一个字也不想多说:“占线。”
感受到气氛的僵硬,肖祁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别担心,占线至少说明她现在还在打电话,人应该没事。”
一连拨打了好几个,全部被占线给驳回,纪梵握着手机的指尖都用力到泛白。每一次摁下那个号码,都是一种煎熬。
他一边希望下一次拨过去能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却又害怕等到的,是机械陈述关机的字眼。
涉及简清,郑枢烨也冷静不到哪里去。他后悔没有早点寻到关键证据,后悔没有多熬几个夜把真凶尽早抓捕,才给了他如今逍遥法外继续为非作歹的机会。
所有的负面情绪堆积,他一拳捶在车窗上,暴躁质问:“为什么是卢婉菁?”
“胡璇和刘新玉都有据可循也就算了,徐淞鸣又是怎么知道卢婉菁和简简认识的?”
纪梵不假思索道:“因为新闻。”
郑枢烨:?
男人盯着手机屏幕,即便此刻已经担心到了极致,却仍然耐心地解释:“卢婉菁是知名企业家齐洲的原配,两人离婚的事情曾经在网上发酵过一段时间。”
“媒体不会放过这种丑闻,所以不论是报纸、杂志还是互联网,都会刊登。”
他抿了下唇,嗓音有些发颤:“受理卢婉菁离婚官司的是简清所在的金研律师事务所。在庭审后的采访,她也单方面表示过对该律所马律师以及简律师的感谢。”
“想要知道这些,并不难。换句话说,他把最显而易见的目标放到了最后,抓住的就是我们思维定势的漏洞。”
说话的同时,纪梵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拨打简清的电话。他疲惫地阖上眼眸,以为会等来同样是占线的机械女声,却没想到意外地通了。
然而喜悦还未漫上心头,突然传来一阵忙音。嘟嘟嘟的声音像是浇了一盆冷水,把他仅存的一丝希望之火无情浇灭。
纪梵摁灭屏幕,对上肖祁墨和郑枢烨询问的眼神,面无表情地说了四个字:
“被挂断了。”
简短的一句话,两人很快意会。谁都没有说话,欲盖弥彰地转移注意力。
抵达商业街的时候,提前出警的苏烈正在和这一片的保安人员一同疏散人群。
本来因为下雨天已经散了一批顾客,虽然指令下得很突然,但有高层施压,商业街的负责人又怕真的出事,不得不极力配合。
肖祁墨摁下耳麦,指挥着刚刚分散入商业街区域的队员:“疏散人群,封锁出入口。”
“是。”
指令落下,苏烈便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肖祁墨听着他汇报情况,余光瞥见朝花店阔步而去的高挑身影,立马走过去拦住。
他看着纪梵,厉声道:“你不能去!”
“据目击者阐述,停电前后分别有一名男子和女子进去。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徐淞鸣和简清。”
纪梵神色一凛。
“她说直到刚刚警方疏散人群开始,花店都没有人出来过,所以他们肯定还在里面。你不清楚情况,现在进去不是明智的选择。”
纪梵没动,似乎在斟酌他话里的可取程度。虽然不想承认,但肖祁墨说得很有道理。盲目进去找人的行为,确实很不理智。
“队长,有人出来了。”
耳麦有电流声划过,肖祁墨松了挡在纪梵面前的手,眸光一紧。
商业街很长,长到几乎望不到尽头。身后还有群众的私语声,纪梵只能在一片嘈杂声中,捕捉到风铃的余音。
他循声望去,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劫持着身形瘦弱的女人。左手箍着她的肩膀,右手握着泛着银光的利器,抵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所有人都不敢说话,默契地保持沉默,注视着二人步履缓慢地走到街道的正中央。
瞧见纪梵,徐淞鸣一点也不意外。他弯起一抹弧度,神色坦然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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