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岑颂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嘟囔,“而且我哪里想得到那么多?要是他们真拿你要挟我,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去啊。”
时韫裕伸出手,狠狠地在她脸上捏了一把。
岑颂龇牙咧嘴:“痛啊!”
“你还知道痛?遇到这种事情不和我说,也不和家里人说,还不知道报警。”时韫裕毫不手软地给了她一个爆栗,“你能不能先考虑一下自己的安危?”
岑颂眼冒泪花,委屈瘪嘴:“我怕他们对你不利嘛,而且万一他们报复怎么办。”
时韫裕努力平稳心神,询问:“什么时候的事?”
岑颂:“你去美国的时候······”
时韫裕算了一下,皱起眉头:“这都快两个月了。”
岑颂心虚地点了点头。
时韫裕蹙眉思忖片刻,不容置疑地吩咐:“既然郁叙的事情已经牵扯到这方面了,而且你也和他们有过交涉,那这段日子你先搬出来和我住,不要落单了。”
岑颂瞪大眼睛,喜出望外:“可以同居了吗?”
时韫裕佩服这姑娘的脑回路,使劲揉了揉她的脸颊,义正言辞道:“首先要保障你的安全,这件事除了我不要和任何人说,我会安排妥当的。”
“那······我能睡主卧吗?”岑颂凑到他旁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时韫裕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你怎么总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岑颂敛下神色,似乎有些强撑不下去了,尽力扯出一丝微笑,“学长,其实我早就考虑清楚了的。”
时韫裕一怔,目光复杂。
“如果他们真的能遵守他们的承诺,把那些事情烂在肚子里——”岑颂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垂眸失笑道,“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向你提这件事。”
时韫裕皱眉:“岑颂······”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岑颂松开他的手,掰着自己的手指,一条一条说给他听,“其实呢,我没你说的那么冲动,也没你说的那么正义热血。我挺小家子气的,我也想保护你,我总觉得你这些年过得不太好。”
时韫裕心头狠狠一震,咽了咽嗓子说不出话。
“可是对不起啊,”岑颂有些愧疚地挠了挠头,“我做了和安阿姨一样的事情,让你感到不开心了······”
不等她说完,下一秒便跌入一个温暖的臂弯。
对方声音沉哑,直直地叫她的名字:“岑颂,这是不一样的,我不开心的点不是这个,我只是想要你多多考虑自己。”
岑颂拍了拍他的背,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清香,弱弱地问出一句:“那······你原谅我了吗?”
时韫裕松开她,神色屹立不动:“免谈。”
“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岑颂不满地控诉他,戳着他的胸膛,“我可是你女朋友!你难道不该听女朋友的话吗?”
时韫裕不以为然,淡淡反问:“你知道你那叫什么吗?”
岑颂一脸懵逼:“什么?”
“那叫爱情的盲区。”时韫裕丝毫不受影响,公正地讲述着大道理,“爱情之中有很多事情是盲目的,对于好的意见我们可以保留,对于原则性问题,要去其糟粕。”
岑颂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学长,那你知道不听女朋友的话,后果是什么吗?”
时韫裕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岑颂用死亡微笑凝视着他:“女朋友会离家出走。”
*
联系完搬家公司,正式退房租是第二天。
岑跃明当时是联系的熟人,合同虽然签了一年,但是房东一听说岑颂要搬走也返回了一半的租金。
岑颂还没来得及和家里人说她和时韫裕谈恋爱的事情,更不可能说她是要搬到男朋友的家里去,只能找到房东请求对方不要联系自己的父母,后者也豪爽地答应了。
搬家当天,时韫裕穿着日常的羽绒服,仔细地帮她整理东西。
岑颂虽然没有履行“女朋友离家出走”的诺言,但整个人待在房间里收拾着行李箱,整个人气压低得不行。
时韫裕打包好客厅里的东西,和搬家公司的人交谈着什么,然后敲了敲她房间的门,陈述道:“小颂,弄好了吗?贵重物品就放在我的车上。”
“······”
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时韫裕再次敲了敲门,得到的仍是一片沉默。
他不再犹豫,推门而入。
“这些毯子不用带,我那边有。”时韫裕看到她行李箱的物品,提醒道。
“······”
见她还是不说话,时韫裕也蹲了下来,凝视着她的神色。
岑颂被他盯得不自在,小声嘟囔了一句:“你管我。”
“还生气呢?”时韫裕好笑地揉了揉她的头。
岑颂拍开他的手,没好气:“别碰我。”
“小姑娘,再闹脾气的话,中午的火锅就吃不了了。”时韫裕起身理了理羽绒服的皱褶,声音悠悠的饱含笑意。
岑颂“唰”地一下站起来,和他怒视而对:“别以为一顿火锅就可以收买我!”
时韫裕无辜发问:“那什么能收买?”
“······不知道,自己想。”岑颂双手抱胸,有些忿忿。
时韫裕不明意味地轻笑一声,慢慢凑近她,长长的睫毛仿佛能刷过她的面颊,声音如蛊:“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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