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恩叹口气,“你没工作吗?能不能别来烦我了。”
林砚清也不恼怒,笑着说,“我给你说一下这几个药的吃法,马上就走。”说着打开盒子,“这个是补钙的,每天一粒。这个补脑的,也可以辅助补钙,早晚各1粒。”说完,抬手摸摸程知恩的脑袋。
程知恩侧头躲开,瞪着林砚清。
林砚清笑笑,“好了,我走了,你早点休息。改天再来看你。”
程知恩在后面说一句,“想要儿子你自己再去生一个啊,非得赖上我啊?”后面又小声嘟囔,“我怎么这么倒霉。”
林砚清出门,看到隔壁宿舍门口站着的梁远,“小远,有时间和我聊聊吗?”
梁远点点头,跟着林砚清下楼。
林砚清让开位置,让两个学生上楼,等着梁远跟上来,才开口,“我和你姑姑,你们宋老师都聊过了,我特别感谢这些年你对豆豆的帮助。”
“我一直把他当弟弟。”梁远换成普通话说:“是我应该做的。”
“很不容易的,还是要感谢你。”林砚清说着,声音低了一些,“这些年我一直有想办法寻找他妈妈,我也不知道当年的一个错误,造成了这么大无法挽回的错,所以我特别想补偿豆豆。”林砚清可能觉得和一个晚辈说说这些有些不好,又换个语气,“我是北京的户口,如果豆豆到北京读书,参加高考,按他的成绩应该能考上很好的大学,你觉得呢?”
梁远想了想,看看路边昏黄的路灯,“那得在他愿意学习的情况下。如果他心情不好,注意力不集中,还不如就在这里参加高考。”
林砚清叹口气,呼出的气在路灯光晕里变成白气,“我到现在就这一个孩子,可能是我有点心急了。小远你说得有道理。”
一阵风吹过来,有些凉意,梁远看着林砚清失落的脸,“我和我姑姑也聊过这件事,知道一些。如果豆豆心情好,自己同意去北京,对他是一件好事。”
林砚清摇摇头,“我看得出来,豆豆这孩子很聪明,很有主见,这个心结难打开了。”
梁远跟着林砚清走几步,路过操场,看着里面跑步的人,“林叔叔,你知道吗,豆豆有一张北京地图,他在地图上标注过,去北京的话,会去哪里玩。他还是向往大城市的。而且,他之前也一直想去北京上大学。”
林砚清眼睛亮起来,“你能帮叔叔劝劝他吗?”
梁远看着林砚清,“那我得知道当年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然无从下手。”他需要知道对面这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判断。他不想程知恩再次受到伤害。
林砚清低头又抬起头,长出口气,下定决心一样说:“我当年还在医院当医生的时候,一时冲动和医院的护士发生了一些事情。后来,我清醒之后,就拒绝和那个护士来往。但这个护士去找了豆豆的妈妈,说她怀孕了。豆豆的妈妈就在后来某天失踪了。我找了很久,报警后也找了很久,一直杳无音讯。再后来,我为了和那个护士彻底断绝联系,我从医院辞职。到现在十几年,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还能找到豆豆的妈妈。没有再结过婚。”林砚清说完转头看着操场里面,空气中安静下来,只有篮球场学生们的打闹声。
过了一会儿,林砚清才转头回来说:“你年纪小,可能还体会不到一些事情。但我非常珍视这个儿子,希望你能帮帮我。”
梁远点头,“我回去仔细想想。”他没有想好,怎么让程知恩做出这个利益最大化的选择,而且还是快乐的做出选择。梁远不想让这个小太阳熄火。
梁远目送林砚清走出学校。
梁远和林砚清聊天的时候,宿舍里,马总熟门熟路的拿出水果,准备去洗水果。在袋子里拿出苹果,惊讶地叫一声:“这里有两个信封!”
程知恩接过信封,其中一个装着一些现金和一张银行卡。另一个是一封信。
程知恩把两个东西,往桌子上一扔,自己上床睡觉去了。
梁远回到宿舍,把两个信封摆在了程知恩枕头边。
程知恩睡到半夜,清醒的睡不着,转头看见枕头旁边好像有什么东西,扭亮手电筒发现是信,他拿被子罩住自己,撕开信封,里面还有一张年轻女生的照片。程知恩抚摸着照片看了良久,才打开信。
早自习的时候,程知恩低声对梁远说,“那个姓林的说他还喜欢着我妈。”
梁远问:“怎么证明?”
“他说他还没再婚。”
“那应该是真的。”
程知恩低头看会儿书,又扭头说:“那我应该原谅他吗?”
“那你看他对你好不好吧。”
“算了,学习吧。”程知恩又盯着英语书,单词页一节课都没翻过一页。
到了晚上,程知恩和梁远去水房打水回来,程知恩郁闷的叹口气,“小远哥,你说我怎么办啊?”
梁远看看旁边没人,“其实他对你挺好的,他也给你爸妈了一笔钱。这样以后日子也不会那么难了。你可以考虑考虑认他。按你这个成绩如果你能到北京参加高考,可以考上好大学的,没准可以冲刺到清华。咱俩到时候做同学。”
这个诱惑足够大,谁不想去北京读书呢。程知恩愣一下,又摇摇头,“不行,他害得我妈太惨了。再说了,我自己去北京念书?再遇到个后妈,再来个孩子,我天天和他们家去演宫斗戏啊?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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