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预算了,孟听枝,你还挺败家。”
孟听枝不肯背这口黑锅,搂着新买的抱枕,小声说:“那是意外。”
谁知道煮丸子会溅到汤。
他身上穿的就是新买的衣服,长衫撸出白皙有力的小臂,单手开了罐汽水,靠在桌边,朝孟听懒散勾了勾手指,“意外?来,你过来抱着我再说一遍。”
孟听枝丢了抱枕,从地毯上爬起来照做,不知道他在不满什么。
是很喜欢那件被弄脏的衣服吗?
她一颗心脏就跟他手里的汽水似的,小心思七上八下蹿得都是碳酸。
手臂环住他精瘦的腰身,她翘着下巴,软软说:“真的是意外。”
他仰头喝汽水,眼睛朝下,分明深隽的喉结上下滚动,无数细小气泡炸裂压在他嗓子里,声调都有了低低的撩人音。
“你看,你这样跟我说,我不就相信是意外了。”
果然爆炸。
那种意想不到的冲击里,她手指猛的抠住他后腰的衣料,脑子里像在放一场绚烂烟花。
后来还有几次类似的事,他不明说,都用这种方式教她。
教她撒娇有用。
教她当一个摆脱拘束和卑怯的女孩子。
他手肘懒懒搭着桌角,垂眼瞧她,像在认真回忆总结:“孟听枝你真挺闷的,像乌龟,戳一下动一下。”
她也算聪明。
之前被沈思源说闷,她介怀到醉后掉泪,生怕他朋友一句不好的话,他就真的不喜欢自己了。
这一回,活灵活用,俏俏地把一张小脸放到他眼下,扑眨几下纤长睫毛,问他:“那你喜不喜欢乌龟?”
程濯险些笑呛水,平了平气,凑近她鼻尖,声音藏匿一股春风般的酥麻。
“那我可太喜欢了。”
第24章 熔岩红 一个尽职尽责带,一个劳心……
程濯国庆不在国内, 孟听枝在牌桌上听到一些关于他在国外的事。
有人打趣似的说:“程濯一个正牌少爷甩手掌柜当得溜,还不如贺孝峥在程家忙里忙外操心得多。”
徐格鼻腔吐着烟,嗤笑一声说:“贺孝峥?人贺孝峥那是程家准姑爷, 怎么, 你羡慕啊?”
话音刚落, 忽的安静一瞬, 连徐格脸上的笑都消失干净,几个人齐齐看向牌桌上穿一身杏色旗袍的薛妙。
只有孟听枝在状况外, 却也瞧出几分讳莫如深。
薛妙手指纤白,指甲朱红,像没听到刚刚别人说了什么, 神情寻常打出一张牌,主动露出笑来,催下家接牌。
“摸牌啊。”
尴尬的气氛这才如石破冰,慢慢活络起来。
之后又天南海北地扯起什么,众人都笑,薛妙也笑。
孟听枝有打牌犯困的毛病,后半场吃不消, 一双倦眸里噙着盈盈水光,刚打出一张白板就被对面的徐格杠了。
坐她下家的薛妙见她困,招了会所的服务生去给她换茶。
明天一早还有课,说再续局, 孟听枝摆摆手, 实在力不从心。
散场两点,孟听枝累得不行,跟着徐格下楼。
别的不说,徐格赌品很可以, 今晚三家通赢他一个,脸上都笑嘻嘻的。
他跟孟听枝闲聊昨天酒吧里发生的乌龙事件,仙人跳这个词就是徐格给她普及的。
两人在大厅碰见贺孝峥刚应酬完出来,那张精英脸上染足了酒色疲惫,叫孟听枝自惊了一下。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她可能也好不到哪去。
“程濯还没回来?”
徐格咬着根烟,摸兜找着打火机,声音含含糊糊的,“谁知道猴年马月,连老婆都交给我了。”
孟听枝对徐格的好感就是这么来的。
局上谁开玩笑说徐二少不正经,徐格死活不认,还会拉孟听枝力证清白。
“谁不正经?你他妈才满嘴跑火车,孟听枝,就你说句良心话,我这人不靠谱?”
孟听枝摸着良心说:“靠谱。”
众人痛心,说徐格把孟听枝带坏了,程公子屠金归国,肯定要找徐格算账。
徐格叉着腰,就两个字:“放屁!”
这会打火机摸不着,还是孟听枝给他打的火。
徐格凑过来,吸了口烟,看见另一侧走廊走出来两个身形发福的中年人,他都认得,堂正的西装打扮,此时身侧都搂着年轻女伴,往后门走。
徐格夹烟的手点了点,又侃了几句。
这些男人有时候说话像打哑谜,孟听枝经常听不懂,也不会留意去听。
徐格揉了揉眉毛,笑容狭促,“这些人以前在程老爷子手底下混饭吃的时候,可没见这么大的谱。”
贺孝峥略勾嘴角,显得很沉稳老练,“一朝天子一朝臣嘛,要是程濯来,可能好点。”
“得了,少来吧,濯哥哥他最烦当太子那套,”徐格啧一声,摇摇头感慨说:“不过,这年头赚钱真他妈难。”
这时有个助理模样的男人急忙跑来,递上贺孝峥的手机,来电显示是程小姐。
徐格见贺孝峥神色微变,心领神会,摆摆手说:“那你忙,我送孟听枝回去。”
司机去取车,两人在门口等。
烟吸到一半,青雾里,徐格看孟听枝手里那只银质打火机,底座绿芒盈盈,仰头靠着身后的柱子,他哑哑笑了一声。
“他倒是什么都肯给你,这玩意儿我都舍不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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