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摸脖子上的珠宝项圈,心道幸亏这平珠公主长得还行,能衬得起来,不然人丑首饰多的样子给她几个亿她都不假扮。
篝火宴会的举办地在尔嗒家附近的空地上,楼望舒随着侍女指引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打远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篝火堆,在黑夜里,成了最美的点缀。
楼望舒一走近,踏入这个戎狄版名利场,说话声顿时一静,短暂的无声后又热闹起来,只是聊天的时候明显不专心,都在偷偷瞧着她。
当然,这不是因为平珠公主有多绝色,而是因为老可汗在的时候,平珠公主气焰嚣张,多的是人捧她,如今人走茶凉,上位的新可汗又跟她不亲近,把她派去联姻,说白了就是不重视。
曾经的凤凰一朝跌落枝头,虽然还算尊贵,可到底今日不同往日,他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是想看看她的笑话罢了。
楼望舒对周围的视线仿若未觉,目不斜视地走到尔嗒身前。
她这是假扮平珠公主以来第一次见尔嗒,不知道平珠公主在他面前是什么样子,因此保持少说话多微笑,时不时用着平珠公主招牌式眼神瞧人。
尔嗒倒没起疑心,或者说他今日举办宴会结党营私联络同僚感情让他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细细琢磨“平珠公主今日为何有些沉默”这个问题。
新可汗上位,是他的外孙,还是他一手扶持上去的,这让尔嗒最近有些过于春风得意,在感受到平珠公主的冷淡后他只以为这位草原明珠是因为要去大越国联姻的事情迁怒于他。
迁怒就迁怒呗,如今他大权在握,对方只是个手中小有权力且马上就要离国的公主,尔嗒表示他一点都不在意。
楼望舒与尔嗒打过招呼后就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座位都是围着篝火堆的,火光让一切都跳动起来。
来来往往的婢女端着烤肉热酒穿梭期间,楼望舒拒绝酒水,目光冷冷地观察着周围。
推杯换盏间,有个穿着紫色袍子的中年贵族男人一边和人说笑,一边用力掐了把婢女的屁股。
婢女忍痛,身子不经意地拉开距离,脸上带笑为他倒酒,而那个男人则肆无忌惮地把手伸进了婢女的衣领。
婢女僵笑着,还要忍受一旁人看热闹的目光,羞愤欲绝。
楼望舒不动声色拿起桌上的叉子,那把银制的小叉子擦着婢女的衣襟扎进中年男人的手背。
007为她鼓掌叫好,【宿主你是最棒哒!】
楼望舒屏蔽掉脑中的烟花,挑了一块烤肉尝了尝,没有佐料加持,味道很一般,不是当地人是吃不惯这种食物的。
她挑三拣四地吃了些,那边却乱了起来。
紫袍中年男人捂着流血的手痛呼,嘴里嘶着气,闭眼咬牙将叉子拔了出来。
007看着都疼,默默点了个赞,【是个狠人。】
“是谁干的!”
他阴鸷地扫着在场众人,看谁都像凶手。
医者很快过来,倒上止血药粉为他包扎,楼望舒扫了一眼,那个婢女早就趁乱溜了,还算机灵。
紫袍中年男人挨个质问,“是不是你干的!”
“你早就对我有意见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被质问的人也是有身份的贵族,被如此下脸,当即不耐烦的回道:“你以为你值得我们这样做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这话楼望舒深以为然。
紫袍中年男人脸色涨红,一把抓住怼他的人就要重拳出击。
这时,一只胳膊横冲出来抓住了他的手腕,教训道:“达布,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紫袍中年男人也就是达布充满戾气地抬眼,看到来人后愣住,“父亲。”
尔嗒瞪了他一眼,“滚下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楼望舒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实在没想到这紫袍中年男人就是尔嗒的儿子,这五官不能说一模一样,最起码是毫不搭噶。
尔嗒举起酒碗,客气地向那位贵族表达歉意,几句话的来回,二人便又挂起了营业笑容。
至于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谁又知道呢?
宴会接近尾声,楼望舒正无聊地打个哈欠,就见那个穿紫袍的达布又出来了,不过这回他不只一个人,他还带着三个奴隶。
尔嗒见了皱眉道:“在场的都是贵族,你把这三个肮脏的奴隶带进来是什么意思?”
达布讪笑一声,“我这不是觉得宴会太无聊了,想给大家找些新鲜乐子。”
闻言尔嗒语气稍缓,但还是说道:“你能闹个什么。”
达布带着三个奴隶走到中间,让侍从在周围插上旗子,围成一个圈,三个奴隶就圈在圈里。
达布拍拍手掌,示意众人安静,这才腆着肚子扬声道:“今天我给大家来个新花样。”
他侧身,露出三个奴隶形销骨立的身形,感受到众人投掷在他身上的目光,他得意道:“我出三个奴隶,你们也出三个奴隶跟我的奴隶对打,赌注就是我新得的盘珠。”
说着他举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腕上的珠串。
众贵族有些不屑,“我还以为是什么新鲜花样呢,原来不过是奴隶们打擂台,哈哈哈,达布,你这可不行。”
暴脾气的达布这回却没生气,他自信一笑,“如果是让他们穿上烧红的铁鞋子对打呢?”
此话一出,贵族女性避讳地撇过头,似是不忍又似是好奇,而贵族男性则满脸兴奋,一声比一声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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