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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它为何不选择积蓄实力一举冲破封印,反而选择在刚有冲击封印的实力之后就贸然去冲击封印,还特意选在了她这个能血脉封印它的人在的时候?
    年朝夕猛然停下了脚步,突然觉得不对。
    但此刻她已经一脚踏进了困龙渊,入目所及之处,深渊之下身形庞大的巨蛟在一团浓雾之中挣扎着,在它挣扎之间,金色的锁链在它身上隐隐浮现,那便是年家连续了两代的血脉封印。
    年朝夕踏进来的那一刻,深渊之中的巨大头颅猛然抬起,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直视着她。
    震耳的龙吟声铺天盖地。
    年朝夕被这声音激的耳膜生疼,脚步忍不住一顿。
    下一刻,整个困龙渊突然泛起浓稠的白雾,白雾由淡转浓,顷刻之间便覆盖了年朝夕整个视野。
    年朝夕心里一惊,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可随着白雾而来的还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年朝夕想闭气之时已经来不及了,刺鼻的味道吸入肺腑,年朝夕头脑眩晕,整个人一个踉跄。
    年朝夕心中的警惕被提到了最高,用力咬了咬舌尖保持清醒,随即毫不犹豫的抽出腰间细剑,反手划破了自己的掌心。
    一线血色闪过,年朝夕的大脑片刻清明,立刻闭气屏息,随即手中的剑势不落,凭借着自己对危险的预警,转手斩向了一侧。
    几乎能遮挡住视野之中一切所见的白雾之中,尖利的惨叫声响起,像人,也像兽。
    那惨叫声响起之时,浓雾之中许多和它相似又不同的声音应和着,有的高亢,有的低沉,年朝夕一时之间居然分辨不出这浓雾里藏了多少这种东西。
    惨叫声逐渐远去,年朝夕并没有直接追过去,反而横剑护在周身,警惕地看着四周。
    经过方才那一遭,年朝夕在浓雾之中已经彻底分辨不出方向,她能感觉到一双巨大的眼睛正充满恶意的看着她,可那视线却又仿佛是来自四面八方,让人摸不到丝毫头绪。
    正在此时,年朝夕周身的风声突然又变化,浓雾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飞快地朝她而来,目的非常明确。
    年朝夕冷笑一声,算着那东西与自己的距离,风声接近时,年朝夕提剑便斩。
    可那东西似乎比年朝夕最开始斩伤的那个要灵活的多,它几乎是轻而易举的躲开了年朝夕的斩击,下一刻,那身形猛然贴近。
    年朝夕心中一惊,正准备后撤,一只手突然揽在她的腰间,下一刻,熟悉的声音响起。
    “兮兮,是我。”
    雁危行!
    年朝夕猛然转过头,在浓重的白雾之中,看到了雁危行的脸。
    年朝夕惊异道:“雁危行?你是怎么过来的?”
    雁危行却并没有回答,他手臂紧紧揽住年朝夕,不知为何,揽的异常的紧,而另一只手抬起剑,指向了浓雾之中,冷声道:“出来!”
    年朝夕见状,神情瞬间凌厉了起来,剑尖微微抬起,看向雁危行剑指的方向。
    浓重的白雾之中,似乎什么都没有,但雁危行依旧举着剑,神情冷然,像是在和什么东西对峙。
    片刻之后,白雾之中微微翻涌,一个人影从中缓步走了出来。
    一身白衣,手拿折扇,身影高大而挺拔,看起来气度不凡,可那张脸却是极其普通的,放在他身上时,莫名有了一种违和感。
    年朝夕微微眯了眯眼。
    这人她见过。
    那个淋了一夜的雨,又在她面前突然昏倒又突然消失的修士。
    会是巧合吗?不到半个时辰前她刚见到他,这时候便能在困龙渊里“偶遇”?
    年朝夕的神情变得危险了起来。
    他此时离的已经极近,但却丝毫不在乎雁危行依旧没有放下的剑,默然看着他们。
    但不知道为什么,年朝夕总觉得他是在特意看她。
    那流露出种种复杂情绪的眼睛隐藏在白雾之后,犹如实质的视线却形影不离。
    年朝夕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雁危行见状,剑尖微微翻转,流露出危险的起气息来,语气却淡淡地道:“你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隐藏了真容的术法?
    年朝夕在心里说了声果然。
    那白衣人似乎是又看了她一眼。
    他丝毫没有理会雁危行,却看着她,哑声道:“你呢?你想让我解开易容吗?你想看我真面目吗?”
    年朝夕闻言皱了皱眉头。
    陌生的脸,陌生的声音。
    这人认识她?
    年朝夕心念转动,面上却淡淡道:“你解不解开易容,都不影响我对付你,剑势之下,谁管你易容不易容呢?”
    面前的白衣人一愣,下一刻却突然抬手盖住了脸,几乎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年朝夕不知道自己是否听错了,那笑声之中居然带着一丝苍凉。
    下一刻,他听见这人喃喃自语般的说:“不愧是你能说出来的话,不愧是……”
    那人放下手,微微垂下了头,那张脸迅速变化着,那声音也迅速变化着。
    他张了张嘴,用一张全然不同的脸缓缓道:“不愧是……年朝夕。”
    他顿了顿,缓缓抬起头来。
    年朝夕握剑的手猛地一紧,神情却越发紧绷。
    她缓缓地、一字一句道:“沈退。”
    那白衣人,便是沈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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