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睛和他们之间几乎是近在咫尺!
年朝夕心中猛然一跳。
原来那白雾不只是遮挡了视野,它甚至模糊了距离,她自以为离那恶蛟仍有很远,谁知道那恶蛟就在白雾之外,冷冷的看着他们在其中如何挣扎。
年朝夕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怒气。
在她冰冷的怒气之中,雁危行已经破开了白雾的剑势却仍旧没有停下,破开白雾之后,那剑势毫不留恋,径直斩在了白雾之后那只巨大的眼睛上!
红色的剑势与红色的血液一起炸开。
那只巨大的眼睛无法抑制般的往后仰去,与此同时,痛苦的嘶鸣声响彻云霄!
年朝夕心中一惊。
她看得分明,在雁危行的剑势触及恶蛟的眼睛的前一刻,恶蛟的眼睛是闭上了的,然而雁危行的剑势却径直穿透了恶蛟那堪称变态的防御鳞甲,直接穿过了它的眼皮刺入眼球。
这一剑会不会直接瞎了那恶蛟的一只眼睛年朝夕不知道,但她知道现在那恶蛟绝对不会好过。
趁着恶蛟仍旧没从痛苦中回过神来,年朝夕立刻上前两步,一脚踏出了白雾。
此时此刻,恶蛟的整个巨大头颅全部暴露于年朝夕面前,她整个人直接踏足于困住恶蛟的深渊边缘,再往前一步就能直接掉进深渊。
年朝夕抬起头,看到那恶蛟被迫仰着头,他那紧闭的眼睛中缓缓流下一丝血来,痛苦的嘶吼声不绝于耳。
此时的年朝夕和恶蛟之间的距离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年朝夕毫不犹豫,径直捏起了封印法诀。
一缕金色的光芒出现在她掌心,那光芒飞快的凝聚成团,又迅速纠缠成一条条金色的锁链,这些锁链和深渊之中锁住了恶蛟的那些锁链一模一样。
锁链成型,年朝夕迅速划开手心,用力握住锁链的一端。
一瞬间,灵力连带着血气一起被吸入锁链之中,那条金色的锁链瞬间金光大盛,锁链的之上甚至隐隐纠缠着红色。
恶蛟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低下了头。
年朝夕双指并起,在它低头的那一刻,点在了恶蛟巨大的头颅上。
年朝夕整个人还没有恶蛟一个头颅高,但她只是轻描淡写的并指点在恶蛟额头上,恶蛟便直接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金色的锁链如有意识一般从年朝夕手中飞出,飞快缠绕住他的身体,锁住他的逆鳞,随即沉入深渊之中,和那些旧锁链纠缠融合。
苍茫的天地间,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上,巨大而狰狞的恶蛟,弱小而纤细的少女。
恶蛟动也不能动,仅剩的一只眼睛像是酝酿出暴风雨。
此时的年朝夕离恶蛟极近,近到恶蛟鼻息之间呼出来的起来都能吹的她的衣衫猎猎作响。
于是她便也清晰的看到了,当那锁链彻底锁住恶蛟、年朝夕的血脉封印重新完成时,那恶蛟仅剩的一只眼眸中是怎样泛起一抹恶意又嘲讽的笑来。
年朝夕察觉到不对,立刻准备后撤离开。
然而下一刻,四面八方的浓雾尽皆朝着年朝夕涌来,那些浓雾化作了水一般的漩涡,拖曳着、纠缠着,转瞬之间就将年朝夕吞噬进了其中。
被吞噬前的最后一刻,年朝夕看到一个人影毫不犹豫地朝她奔了过来,连一丝停顿也无的跟着她跳入了漩涡。
她眼前,跳下来的那人越来越近,终于靠近她时,他猛然张开手臂,一把将她拉进了怀里。
跳楼般的下坠感依旧在继续,年朝夕下意识地伸手回抱住他,喃喃道:“雁危行……”
雁危行失而复得一般用力抱住她,半空中突然一个翻转,将年朝夕置于自己胸前,整个人背对着下方。
在他怀中,年朝夕察觉了他想给她当肉垫的意图,突然就挣扎了起来,语气强硬道:“雁危行!你松开我!”
雁危行向来遵从年朝夕的话,可是这次,他却难得强硬的直接制住了她的挣扎,伸手将她按进自己怀里,不让她再动弹:“兮兮,别动。”
年朝夕气恼:“那就快松开我!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雁危行没有回答,却突然抬起头,看向上方。
在他的视线里,白衣修士正被漩涡中的烈风翻搅撕扯着,勉力支撑。
雁危行冷眼看着,手边就是自己的佩剑,却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他知道,这个叫沈退的人只比他晚了片刻,便也随之跳进了漩涡之中。
但那又如何呢?他想。
年朝夕正在自己的怀里,被自己保护着,而这次,他没有来晚。
雁危行用力抱紧了年朝夕,等待着落地。
下一刻,他的脊背猛然撞击到土地上。
轰然一声巨响。
……
魇儿站在困龙渊外,神情阴沉晦涩
在她的视野之中,整个困龙渊被白雾笼罩,这白雾如有神智一般,里面的人出不来,他们也进不去。
刚开始时白雾之中还能听到些许响动,可是现在,连那些响动都没了,困龙渊上下寂静的可怕。
月见城内所有燕骑军如今都围在了困龙渊上,试图找出进白雾的方法,动作之间悄无声息。
念溪陪在魇儿身边,有些手足无措的安慰道:“魇姑姑,没关系的,方才白雾闭合的时候兮兮仙子身边的那个道君和、和沈退都闯进去了,那沈退虽说不堪,但好歹实力还在,现在在里面未必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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