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说着说着都要说到以后的孩子跟谁姓了,年朝夕头皮发麻。
她赶紧打住,大声道:“我觉得这些都还太早了,毕竟我们之间……”才刚挑明不是吗?
然而话还没说完,雁危行却突然从半空中降落了下来。
年朝夕吓了一跳,说到一半的话止住。
随即她才发觉,他们居然落在了一个不知何处的湖泊之畔,夜色之下,如镜的湖面静谧无声。
湖畔有一块大石头,雁危行随手扯下自己的外袍铺在石面上,随即将她放在石头上。
年朝夕坐在石头上,微微比站在她身前的雁危行高上些许。
她低下头,望进了一双如深渊一般的眼睛。
那眼睛的主人轻声道:“现在,可以了吗?”
这句话,相比于他方才那些又是提婚又是婚礼之类的话,不可谓不克制了。
但可能是因为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始终是带着笑意的,哪怕他说得再怎么过分,年朝夕也只觉得啼笑皆非。
可是如今,他的眼睛中一丁点儿笑影都没有,他定定的看着她,掩藏在深渊深处的是蠢蠢欲动的灼灼烈火。
分明是克制的话语,年朝夕却没由来的一阵紧张。
她下意识道:“可以……什么?”
雁危行:“再来一次。”
年朝夕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再握,再松开。
她在心里想,成年男女嘛,亲一下就亲一下,更何况还是她自己先动的嘴,现在如果再说不敢亲的显得自己多怂啊。
更何况,她再怎么没经验,总还是从现代那个信息爆炸的社会里过来的,没吃过猪肉,但可没少见过猪跑,总比雁危行这个正儿八经的古人懂得多。
雁危行连恋爱都没谈过,说不定还要靠她引导!
那她可以!
年朝夕在心里说服自己,然后鼓起勇气,将嘴巴凑了过去。
再来一次就再来一次,不就是再亲一次脸颊吗?
她这么想着,微微偏了偏脸,闭上了眼睛。
然而下一刻,面前的人却突然侧过了脸,本应落在他脸上的吻落在了他的唇上。
温热,干燥,唇齿间泄露出滚烫的吐息。
年朝夕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就想退开。
雁危行却像是早已洞悉了她的动作一般,不容置疑的按住了她的后脑。
她本就是居高临下的姿势,这下子整个人都被迫俯身下来,仿佛整个身体都在迎合着他。
月色之下,少女纤细的腰肢和伶仃的背部弯成了一根柔韧的柳枝。
俊美的道君抬着头仰视着她,如同最虔诚的信徒献祭般的姿态。
然而信徒却又伸出了手,以最虔诚的姿态将自己唯一的神明拉下了高高在上的神坛。
“兮兮……”他贴着她的唇,近乎虔诚的叫她的名字。
年朝夕脑海中混沌成一团,下意识地应声:“唔……”
声音却几乎不成语调。
雁危行一顿,下一刻,原本还算谨慎收敛的动作却突然之间肆无忌惮了起来。
他轻咬、舔舐,眸色越来越深,双手越来越紧。
上下牙齿微微合拢,在她唇上烙下微微的齿印。
轻微的刺痛感传来。
年朝夕浑身一僵,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口,试图后退。
但是这个动作却反而被他给钳制住了手臂。
他这个时候仿佛才终于露出了自己温柔有礼之下的本色。
猎物已经被诱哄进了陷阱,猎人便也摘下了面具。
猎物无处可逃。
但很快,贪婪的猎人便已经不满意于唇齿间的轻咬舔舐,猎物挣扎时唇齿间吐露的温热气息像是一种启发一般,他突然无师自通,亲吻,或许不止是这样的。
……
小半个时辰之后,年朝夕和雁危行又重新回到了曲崖山。
两个人衣衫整洁,发丝一丝不苟,甚至比结束完和恶蛟的战斗之后还干净整洁。
雁危行唇角带着笑意,像是吃饱了了狮子。
年朝夕板着脸,眼角眉梢都带着恼怒,但与之相反的,她脸颊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连嘴唇看起来都比平日里鲜艳了几分。
他们回到曲崖山时,整个被轰成废墟的战场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舅舅大马金刀的坐在废墟之上,在他身旁,魇儿气压极低,不见净妄在哪里。
他们靠近时,正听到舅舅声音沉沉道:“……我一定打断ta的腿!”
年朝夕的脚步当即就是一顿,心里忐忑。
她不知道舅舅口中的这个ta到底是他还是她。
如果是雁危行的话……那他活该,但如果是自己的话……
年朝夕激灵灵的打了个寒战。
偏偏这时候自己身旁的雁危行还一副无所畏惧的姿态。
年朝夕直接掐住他的手臂,拧了一把。
雁危行面不改色,甚至贴心的将肌肉放松了下来。
年朝夕对他做口型。
——想想办法。
雁危行看了看舅舅,了然,冲她点了点头。
年朝夕看他平静的神情,心里没底。
雁危行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可是隔了小半个时辰才回来,虽然这小半个时辰他们除了亲了这么两下什么都没做,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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