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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公子,仪仗只离开了一日,快马加鞭肯定能赶上,只要你送我出城,他日若有变故,我也绝对不会把你说出来。”容姝看着陈洺之,“而且赵姑娘是无辜的……”
    陈洺之:“公主以为我怕死?还是觉得我像徐景行一样喜欢上了赵姑娘,我只是……”
    舍不得罢了。
    陈洺之问:“公主要回乌迩,除了为了百姓,可还有别的原因?又或者,乌迩有什么人什么事,牵扯着公主,要您回去。”
    那里有她在乎的人。
    容姝看向合上的窗,然后转身拿起帷帽道:“我这的确是强人所难了,陈公子,今日还请当做没见过我。”
    陈洺之想拦住容姝,手伸到一半便停在半空,他手攥成拳头,“公主,我先带你离京,快马加鞭,能赶上,不过要想换回来,还要等到入夜。”
    太傅家的公子,御前的红人,出入盛京畅行无碍,陈洺之带着容姝离京,容誉也想不到,这种天大的好事,百利而无一害,原本答应的好好的人竟然要离开。
    他不好放太多人,问平阳侯,平阳侯只说公主一切安好,不敢怠慢。
    陈洺之两人尾随仪仗,一直到深夜,光风霁月的世家公子穿着一身黑衣,而容姝裹着黑色斗篷,陈洺之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公子,他用药迷晕了徐景行和几个放哨的人,大楚境内,哪个不长眼的胆敢对公主不敬。
    容姝解开斗篷,“陈公子,今日多谢你,还请把赵姑娘平安送回侯府,我会稳住徐大人。”
    纸包不住火,容誉早晚会知道,她要在容誉发现之前离开大楚,走的越远越好。
    “容姝。”这是陈洺之第一次喊容姝名字,她是大楚的公主,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亵渎,容姝已经忘了他们以前就见过,但陈洺之还记得。
    四年前的四月十六,白云寺后山,那时山上冷,玉兰花期已过,盛京只有白云寺后山的玉兰花没谢,容姝溜出宫,带着容誉摘花酿酒。
    她踮着脚摘花瓣的样子他记了四年,后来就不可抑制地留意和容姝有关的事。
    她的喜好,喜欢的话本子,有时觉得她是公主,高不可攀,有时又只是个小姑娘,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
    关于公主的喜好,说什么的都有,到最后陈洺之自己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了。
    陈洺之问道:“你走了就没反悔的余地了,再想回来不知是何年何月。”
    容姝道:“我想好了,这世上公主只有一个,容姝也只有一个,不能因为赵姑娘像我就让她去乌迩,况且,耶律加央不是傻子,怎么看不出来,陈洺之,多谢。”
    陈洺之笑了笑,“不必谢我,”能记得他就好。
    ———
    逃出盛京也是胆战心惊,幸好有惊无险。
    很快太阳升起,徐景行端来热水和吃食,容姝吃了东西,漱洗干净,又重新躺了回去,就这样过了两日。
    金庭每晚都会把绑带偷偷解开,只敢在白天眯一会儿,每逢马车外有脚步声,她就心惊胆战的,她想不到这事要被发现会有什么后果。
    公主会被抓回去,她们一行人再也回不去了,金庭有点想玉阶,想草原的人了。
    五月初八,第五日。
    仪仗路云安,要在驿站歇息一晚。
    徐景行站在马车外,声音压得极低,“赵姑娘,请你安分一点,不要想着逃走,也不要试图发出什么声响。”
    这么多人,能逃到哪里去呢,徒劳罢了。
    容姝冷笑道:“徐大人当真是思虑周全,放心吧,我想开了。”
    容姝的声音有些哑,徐景行没听出什么不对来,原本赵颜兮就大哭大叫过,嗓子哑了也正常。
    徐景行让金庭给容姝松绑,一行人在云安休息一晚。
    次日继续赶路,这一晚没有歇息。
    五月初十,第七日,离乌迩还有还有几千里,才过三座城。
    容姝靠着车壁,车里有点心,她手脚都被绑着,徐景行是铁了心等到乌迩之后再解绑,容姝想,能平安到乌迩最好,若到不了,还得想别的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只要吃饱留足力气,能骗徐景行多久就骗多久。
    五月十二,第九日。
    赵颜兮回到平阳侯府之后仍是借心情不好,闭门不出,反正她是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敢为难她,但容誉要见她。
    赵颜兮已经推了三次了,这次无论如何也推脱不掉,容誉国事繁忙,早晚都要处理奏折,能挪出时间出宫见她实属不易,身为长姐,推的了十次八次,却不能一直推脱。
    无可奈何之下,赵颜兮只能答应见容誉。
    赵颜兮模仿容姝那么久,琵琶诗赋,一言一行都被人教过,她自信能骗过容誉几次,可是容誉一见她就皱起了眉。
    “赵颜兮,怎么是你。”
    赵颜兮知道被发现的下场,强撑着学容姝的神态,“阿誉……”
    容誉一把把赵颜兮挥开,“你怎么在这儿,朕的阿姐呢。”
    赵颜兮:“阿誉,你怎么了,我就是阿姐呀。”
    登基两年,容誉遇见过无数件大大小小的事,除了和容姝有关的事,他都可以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这回是真的怒了,“张绪,把平阳侯府围起来,朕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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